於是又去打开阮小蝶的妆匣盒子,里头什么金银珠宝都在,一点儿也没带走,在一个小抽屉里果真躺着一瓶红色的蔻丹油,一比对,颜色丝毫不差。
管家指着就说:“看看!证据确凿!就是她杀的人!司令一定要把人抓回来枪毙!枉我家都督那么宠她,谁知道竟是这么狠毒的女人……”
这边管家虽然嚎得颇为难过,可是段烨霖却冲冲没有发声,他在屋子里环绕了一圈,东看看西瞅瞅,又摆弄摆弄汪荣火的屍体。
房间里任何财物都没有遗失,甚至连桌上的银元和票子都没拿走,唯独琴架上的琵琶不见踪影。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找着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下,一抬头和袁野对上了目光。
袁野一下子就捕捉到段烨霖的意思了,他合上本子,笑:“看来我和司令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也觉得太蹊跷了?”
袁野点头:“岂止,甚至可以说,太明显了。”
段烨霖单手支着桌面:“是啊,所有的证据都明明白白指着阮小蝶,可是有几件事却说不通。一,都督再怎么养尊处优,也曾是拿刀动枪的,阮小蝶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杀的人?二,房里除了鲜血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都督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杀了,而都督满府居然一个人都没听到动静,这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有——”
他用下巴努了努床的方向,示意人们往屍体上看:“都督的四肢,全是被割破了动脉和经脉,而且,每道伤口只用了一刀,生生放干血死的。这么娴熟的手法,可不像是一双只会弹琵琶的手干得出来的。”
管家抆了眼泪,大惊失色:“这、这么说,还有帮凶?!”
这时候,在都督府里巡逻的一个小士兵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司令!后院有发现!后门被撬了!”
众人顿时一个激灵,便把现场留给他人看守,乌泱泱一群人往后门而去。
都督府上的后门往常是不开门的,常年从外头用一把虎头锁锁着。门倒是看着干净,定期都请工匠来整修,但是锁头从未换过,如今铜处生锈,有些斑驳了。
段烨霖站在门前仔细看,那锁是被硬撬开的,锁孔长久不用,锈得很厉害,敲一敲,锁孔里有黑色的粉末状物落下来,指头一捻,滑溜得很也脏得很。
“这锁放得有意思,不在门里在门外,等着人来撬么?”
管家上来解释说:“司令不知,这风水师傅说,此门大凶,恐有血光之灾,严禁开启。所以都督让人打造了一把大锁,从外头锁住,又把钥匙给烧了。后来这锁风吹雨打,里头都锈蚀了,就算有钥匙只怕也不好开,也就没理会它了。”
此门大凶,还真是一语成谶,门一开,阎王爷就来了。
袁野注意的不是锁而是锁边的门沿处,门沿有指甲盖大小的漆脱落:“门上似乎有刀划过的痕迹?”
乔松把脸凑上去,看到那一小块地方刮痕很明显:“这门看起来是新上不久的漆,不会那么容易脱落,看来正是故意刮的呢。”
段烨霖便说:“门是新漆的,可是锁是旧锁头,有人用石墨润滑锁孔,以便撬锁,可是撬锁以后被石墨弄污了手,手指头在门上印下了痕迹,多半是指纹吧,所以才将它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