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谣言(一)(1 / 1)

素手匠心 沈碧瓷 1075 字 17天前

“爹”徐显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容止规矩的进屋行了礼,方亲热的扯着裘安的胳膊道,“三叔你可回来了” 裘安抹了把显宗稚气未褪的小脸,笑嘻嘻的问“显宗好侄儿,何事这般开心” 显宗笑容越浓“三叔,近来学堂先生念了半首诗,不住口的称赞写得好呢。” 裘安眯了眯眼“诗”他瞅了眼兄长。“要论诗,找你爹去” 显宗摇摇头“这首诗跟三叔有关系。” 裘安不由坐直身子似笑非笑的问“跟我有关南京城有谁敢写诗骂爷的”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纤陌多暖春。”显宗念出诗句,“这可是夸三叔的诗啊” 徐钦莞尔,轻斥道“显宗,不可戏弄你三叔”他望向弟弟,却见他面上泛起些可疑的红晕,吃惊的笑问“这是谁写的诗” 徐裘安捏紧了掌心,又怒又窘。练白棠实乃少有的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见着自己风华过人便掐出半首酸诗若不是当时看他眼底只有惊赞毫无一丝半分的龌蹉,自己又有求于人,早鞭子伺候了 吐了口浊气,侧头斜眼盯着侄子“这诗怎么传到你先生的耳朵里去了”当时在座的那几位,都是识趣的,应该不敢大肆宣扬才对。就算为诗扬名,也绝不敢往自己头上扯 显宗收了笑容,正色道“我也觉得奇怪。传这诗的人,还暗戳戳的说是某人爱慕三叔所写。三叔,这某人,是谁啊” 徐裘安碰的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好大的狗胆” 他胀红脸,马鞭在手中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胸膛起伏不定。 “显宗,告诉三叔,是谁在传这谣言” 显宗认真想了想,道“我记得学堂内第一个提这首诗的人,是方家的方怀中。” 裘安听得这个名字,蓦地熄了火,哈的声坐回椅子上,懒懒的笑道“方家的人哪三叔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方怀中是方怀钰的庶弟,毫无疑问。茶会上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方怀钰的耳朵里,他记恨自己毁了他抢来的画,故意放这些谣言恶心自己 “还是你上回惹的祸”徐钦恼道,“方怀钰的父亲方悯是朝中重臣。你莫要轻举妄动” 裘安摸着马鞭笑道“哥你放心。我不跟他计较” 徐钦颇感意外,心中大动写这诗的到底是哪家姑娘这般才情,说不定还能成就一幢好事 显宗惊讶极了“三叔你竟然不生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裘安笑得桃花眼里泛起阵阵涟漪。“又不是我招蜂引蝶。你三叔我天生招人喜欢有什么法子” 显宗一句惊呼“可那是个男人”一下子惊破了徐钦的遐想“什么写诗的是个男人”难怪姓方的要四处散布 美梦破碎,徐钦恼羞成怒道“哪家的小子竟敢写诗调戏裘安” 裘安一骨碌爬起来“大哥你别恼。我这就找他算账”说毕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徐钦盯着儿子喝道“显宗” 显宗缩了缩肩膀“爹。是城东松竹斋的老板练白棠” 徐钦讶然,怔了半天,方才一笑“原来是他啊。想来是个误会吧。” 未来小舅子秦简可是特意与他说过,婳儿的病能治好,全靠练白棠猜出了病因。他还欠着练白棠一个大人情呢 显宗惊讶于父亲的反应“爹,这事可不能大意。那练白棠原本就恶名在外。他坏了小叔的名声,就是坏我魏国公府的名声咱家不便与方家撕破脸,三叔就该直接表明态度,在谣言初起时便遏止它小叔就算下手重些,也是师出有名。陛下不会过于责怪的。” 徐钦颇为意外“你倒是想得周到。” 显宗谦逊的道“是师傅和爹爹教得好。” 徐钦备感安慰“你大了。很好。只是你三叔的事情以后少搀活。谁也作不了他的主”忍不住笑了笑,“你看他荒唐了这么些年,与魏国公府的名头有什么阻碍他自有分寸。” 显宗低头道“儿子明白。儿子也是担心三叔。” 徐钦顿了顿,还是道“你知道事事为家中考虑,是好事。年后秦氏进门,你也好好侍奉与她。她是最温柔和善的。今后有了弟妹,你也要像今日这般,多给予帮衬。” 显宗心底刹那一痛。幸好垂着头,父亲看不清他苍白的脸继母还未进门,父亲就已经想着弟弟妹妹了么若父亲偏心继母生的孩子,他和姐姐还有什么生路 秦婳,她怎么就没死在温泉山庄呢  练白棠鼻子泛痒,连打两个喷涕。最近这天虽然有了点寒意,但就他胸口缠着那一大圈保暖内衣,怎么也不可能着凉啊 咣的声屋门大开,白棠诧异间一抬头,只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仅离他一尺之处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叭的声轻响,一叠银票敲在了他的桌上。 白棠数了又数银票,一万两的银票一时间凤眼内嫌弃尽去,顿时笑意盈盈,整张脸也随之明媚鲜艳起来“陛下认了” “认了”徐裘安毫不为自己眜下了两万两银子而内疚。“连国师大人也没寻出破绽。” 白棠微楞,姚广孝 不免想起当日街边茶馆,风起车帘,露出的半截一品官服,还有他保养良好的手中,一根品相上佳的紫竹。国师那般珍爱的将紫竹握于手心,不知何故 “我若没记错,国师是苏州人” “对。苏州人。和秦简同乡。”徐裘安眼珠子微转,“练白棠,有件事,得想个法子解决罗。” 白棠眉稍微抬,不满的看着他“我又不是你的喽啰。” 徐裘安倒吸了口冷气这斜眼飞得,明明风情万种却又淡漠无情 “你在茶会上调戏我的诗” “等等。”白棠瞪大眼,“那怎么是调戏”那分明是夸赞他美貌的诗嘛他当时也是见了鬼的大脑荡机,一见世间还有这等美男绝色,脑子也没过滤,完全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那时得知他的身份,他自己也出了身冷汗 徐裘安一脸你不用解释的了然,瞧得白棠惊悚不已“我、我,我不喜欢男人” 裘安不耐烦的道“我管你喜欢男人女人。但这事是由你而起,你别想置身事外。” 白棠咽了口口水,疑惑的问“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