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却满腹的忧虑。背后如压着重担似的,心绪紊乱。想着腊八也没几日了,只要见到班智收藏的《妙法莲华经》,确定了真伪和出处,他才好挥去缠在心间那个荒唐的念头!
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深吸口气,不觉握紧了徐三的手。
初一初二不好访客,初三开始,徐三带着白棠开始四处拜年。首家就是东宫太子。
谁知俩人到了东宫外头,却见侍卫森严,宫女来往格外谨小慎微,
大气也不敢出。徐三心中一格登,迎上满脸忧虑的太孙道:“是不是太子旧疾又犯了?”太孙没将徐三夫妇当外人,叹道:“父王身体本就不好。一到冬天,更易犯病!最近咳嗽加重,常常夜半难眠。腿痛也犯了!”
徐三急问:“太医怎么说?”
太孙的眼眶微红:“太医千叮万嘱,父王要静养,不能再受累了。”
白棠默然不语。帝国的太子哪是那么好当的!
“吃了几天药。咳嗽好了些,但是父王的腿却更加不便了。”
太子的腿疾也是老毛病了。严重的时候,走路都是跛的。难怪汉王心生不平,一门心思夺位:太子个死胖子还是个跛脚!自己那般英明神武,比太子强上千百倍!
白棠不清楚太子的腿疾由何而来,也不好多问。史上对朱高炽的死因没有详准的说法,主要是因为他是猝死。太医又不能解剖皇帝的屍体查探病因吧?所以后世对他的死因众说纷纭。比较靠谱的一个猜测:太子过胖,只怕心脏不好。
徐三怛忧不已,这时候,陛下出征未归,太子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万一!
“太子的足疾也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徐三深感无力。“宫里的太医这么多年都没长进!”
白棠听得心头一跳,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截了他的话嗔怪道:“胡说什么!宫里的太医照看太子多年,自有一套心得。再说殿下这病——”他摇摇头,也是饮食不能节制所致:据载,太子也曾是减肥大军中失败的一员!哪能全怪太医?
太孙倒是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孤倒是听说,近来清远寺的班智上师,妙手仁心,极得推崇?”
白棠后背一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徐三已接口道:“正是,我们都见识过他的本事。的确有一手!不过,班智上师主治外伤。太子的病,他怕是无能为力。”
白棠暗舒口气,徐三还算靠谱!
徐三又补充了一句:“并非是我信不过班智上师,只是太子的身体非同小可。班智……毕竟是外来的僧医。”
非常好!白棠赞许的颔首。徐三在大事上越来越稳健了。
太孙苦笑道:“是孤病急乱投医了。”他轻轻吁了口气,“前几日,我听工部侍郎潘大人与人提及班智。不住口的夸赞他不仅医术高明,心思也极巧。他母亲的毒疮看遍城内的名医皆束手无策,如今已好了大半。”
徐三点头如捣蒜,忙将班智为潘老夫人开刀的事说了,因是他亲眼所见之事,所以讲得非常详细。又将阿察合贪吃羊肉被羊脂糊在体内的事当笑话说了一遍,听得太孙愁颜舒展,笑得不行:“还有这等治病的法子!算得上是神医了!”
白棠见太孙又有心动之意,忍不住抬腿跺了徐三一脚:要你多事!
徐三吃痛,却也不敢再多说班智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