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裂嘴笑,一边解释:“我听说是文城公主亲自书写的经文,只当是中原文字,不想竟然是吐蕃文。故觉意外,请上师见谅。”
班智轻轻捧起一卷经页,感慨万千的道:“施主说得不错。其实文城公主也曾用中原文字在磁青纸上书写此经,一共七卷。只是这七卷经书公主回赠给了大唐。故当时吐蕃宫中留下的,是这卷吐蕃文的《妙法莲华经》。”
白棠不住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不知那七卷经书现在何处?”班智满眼期许,“若能寻到此经,两版经书并为一体……”
白棠嘴角微微一抽:那是不可能了!忽的心中一动:我知道经书在哪儿啊!若是提前打开敦煌石窟里的藏经洞,是不是可以避免它们今后落入贼人之手?
但他立即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中国还要经受太多的战乱,
他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有时,他宁愿自己穿越至清末,在发现藏经洞时,及时封存,严守其密,只待盛世开启!於是他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只道:“有缘者,自得相见。”
班智笑道:“施主有慧根。”
白棠干笑了下,秦岭也曾这么说过自己。他欣赏着经书啧啧赞叹:“磁青纸色泽静谧沉稳,配以泥金的经文和图绘,即有流光溢彩又有宝相庄严之态!不愧有‘最虔诚的经纸’一说!”
班智知道他正在研究磁青纸的工艺,大方的道:“施主可要上手经书?”
白棠连忙谢过,正在研摩纸质时,耳边响起爽朗的笑声:“原以为我来得早,想不到白棠你来得更早!”
正是高怀德父子来寺庙欣赏经书了!
白棠正欲放下经文行礼, 高怀德忙叫道:“别动别动!让我好好看看!啊哟,这可是吐蕃造的磁青纸啊!”
高岑见父亲这般激动,连边上的班智上师也没注意,连连向班智致歉道:“家父期盼目睹此物已久,有所失态请上师莫要介意!”
班智笑道:“施主客气了。”
眼看高怀德和白棠两人望闻问摸都来了一遍,开始低声议论起其中的工艺来,班智忍不住打断他们道:“几位来得这么早,不如先用些素斋?”
白棠这才想起,徐三还在家里等自己回去喝粥呢!这磁青纸的事,也不急於一时,便要告辞回家。
此时一名小僧侣进殿,对班智道:“上师,保定侯来了。”
诸人一楞:保定候孟瑛?没听说他礼佛啊,那么早来做什么?
白棠自和徐三成亲,对他家中的事了解得颇多。若没记错,魏国公徐钦的长女定的亲事,就是孟瑛的儿子。唉,京城皇亲贵戚姻亲关系复杂,随便拉个人出来查个三族,必定能扯上关系!
班智解释了一句:“孟侯爷早年征战时伤了脚,前几日突然上门请我替他诊治。”
白棠凤眼眸光微闪:“孟候爷的旧伤,上师也能治?”
班智正色道:“他伤势早愈,但时常筋骨疼痛。我教他疏通筋脉,缓解痛楚罢了。”说毕歉意道,“各位请便,在下先行告辞。”
疏通筋脉,缓解痛楚?
白棠心如沉石。还是孟候爷自己寻上门请班智诊治的。想起先前在东宫太孙所言,想来是太孙投石问路?
不知为何,白棠才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