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关于林久琳, 肖子校不说,余之遇也猜了个大概。

她从没认为肖子校的感情世界会是一片空白。都是从情窦初开的年纪过来的, 人非草木,动过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尤其他也一把年纪了,还那样出类拔萃,要说没一两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岂不辜负了青春

余之遇年纪不算大,但也不是小女孩了。尤其在经历过那场对她而言伤筋动骨的初恋过后,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失恋初期,余之遇确实动过孤独终老的念头,那时候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全盘地否定自己,甚至夜夜买醉。

却在那么灰暗的时候遇到一个人, 他说“相信自己, 你值得。”

连陌生人都心怀善意地鼓励,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还有余校长,他分明看出来了端倪,还闻到了女儿身上的烟酒味。他的宝贝虽然调皮捣蛋, 却不是坏女孩儿。如果不是遇到了伤心事, 她不会作践自己。可她不愿意说, 他便不问。只是给刚刚毕业的女儿留下一张卡, 说“不开心就出去走走, 累了就回家, 还有爸爸。”

去他妈的孤独终老,简直自私又无知。怎么就非得为一场不得善终的爱情而拒绝爱被人疼,被人宠的滋味,它不香吗

叶上珠说肖子校对她有意思,那点意思,余之遇看出来了。她也承认,肖子校的学识、修养、气度,以及骨子里那点野,无一不吸引她。他去平山接她那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已经在想,给彼此一个机会,万一就是他呢。

前女友却在这个节骨眼追到了山里来。

余之遇相信这绝非肖子校本意,却还是没藏住那一丝微妙的不悦“难怪校内论坛出了那个绯闻帖子,肖教授出手那么重,原来是怕人家误会啊。”

同在中医大,还是热帖,林久琳会看不到吗搞了半天,人家或许早知道她这个绯闻“师母”,她还傻不拉几地要给人拍特写。

她语气多少有些负气的意味,或许也有试探之意,肖子校的眼眸却沉了沉“你真那么以为”

余之遇意识到他生气了,她也懒得掩饰突然涌起的那股不痛快,莫名地不痛快,顺带着连最爱的糖醋排骨也提不起兴致。

她不想答,用力扣上饭盒“至于报备,肖教授搞错对象了,你的私事不在我采访范畴之内。”

三言两语,把两人的关系推远了。

饭盒被肖子校接了过去,差不多是以扔的姿态甩到了桌案上,伴随那“啪”地一声,余之遇被他控着腰抱躺到床上。

等余之遇反应过来,肖子校已欺身而上。他腿长,一条撑地,一条屈膝跪到床上,如果不是留有余地用手肘撑住上半身,几乎是压在了她身上,眨眼间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余之遇心跳骤快,而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她本能反应是要踢他,但他不是旁人,她也有分寸,没敢朝男人的薄弱处下手,只抬脚照他小腿上给了一下子“你干嘛,发什么疯”

她原本赤脚穿着拖鞋,刚刚被他压躺到床上时拖鞋已经掉了,此刻,小脚蹭到他腿上,即便隔着迷彩裤的布料,也能感觉到那只纤足的圆润匀称,令人心痒。尤其两人一番动作,她敞怀穿的衬衫被扯松了,露出里面的吊带背心和纤细白嫩的小肩膀,他目光落在上面,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你说干嘛”肖子校故意低了低身子,离她的脸更近几分“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知道”

“哪句错了”余之遇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嘴更硬“反应这么大,不会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吧。”

“能让我恼羞成怒的事情不多,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介意给你看看,我让你分分钟闭嘴的样子。试试吗”他说这话时垂着眼角,沉湛的目光释放出某种危险的讯息。

余之遇秒懂他要以什么方式让自己闭嘴,她心尖一抖,下意识抿紧了唇,后又觉得不够,傻气地用一只手捂在嘴上“你敢”

肖子校没绷住,轻笑了声,“还乱说吗”

余之遇剜了他一眼,不太有威慑力地凶道“让我起来。”

外面走廊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像是喜树和叶上珠回来了,好在壁隔的门开了又关上,很快恢复了安静。草药在门口晃了一圈,回来时两只前爪扒着床边,拿那双小眼睛看着他们,像是在问你们在打架吗

明明只是被只狗子围观了,却像是干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她耳朵红了,面上还故作镇定地奚落到“你儿子看着呢,你好意思当着他面欺负人”

肖子校注视那双带着几许羞意的眼,说“他还小,不懂这些。”言语间被她压在身下的手稍用力一搂,将人带坐起来,顺手给她将衬衫拉正,盖住肩膀“这次是教训,下次再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看我还会不会客气。”

余之遇才发现自己被他看了去,抬手抡过去一拳“教训谁啊流氓”

小拳头被他在半路截住,肖子校出言警告“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只要你承担得了后果,我不介意你再犯。”说完松开手,俯身捡起拖鞋给她穿上,以命令地口吻说“吃饭。胃不好还不按时吃饭,当自己铁打的”

谁能吃得下余之遇胃口全无,却听他说“我第一次做糖醋排骨,手艺肯定不如伯父,不爱吃就挑出来放一边,茼蒿消食开胃,润肺化痰,可以多吃点。”语气虽不是完全缓和下来,也不复先前那么强硬,倒像是在哄她。

本以为是食堂恰好做了这两道菜,有剩,他顺便带回来的。没想到他之所以回来晚了,不是因为压堂,而是跑去厨房给她做糖醋排骨了

她只是无意间提起自己爱吃这口,他倒记住了。除了余校长,也没有哪个男人为自己下过厨。

说一点不感动是骗人。余之遇压下已到嘴边的逐客令,只在心里骂狗男人,臭流氓。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肖子校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桌案前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默默吃了两块排骨后,才说“那晚,老师没和我说你要跟来上实践课。”

余之遇夹菜的手一顿。

肖子校的视线落在她发顶“你是因那起报道事故才要采访我的吧可那件事很快平息了,我不确定后续你还会不会找我。我一进山,最少也要一个月。我不由想,等我再回去时,你会不会问一句你贵姓”

反正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是没有过,虽说是酒精作祟,到底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相比她抖机灵套路他采访,他这分明是算计她呢。余之遇可没忘,当他提起采药实践课时,自己深怕他不同意带上她,还放低了姿态求他。思及引,拿筷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气。

“余之遇,我把你带到临水,是为了让你了解我。”肖子校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不急不徐地继续“林久琳来是个意外。在确定支教名单时,我已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将她排除在外。当然,这与你无关。”

制定支教计划,确定领队和支教老师名单时,他们还没在中医大重逢。肖子校只是恪守,既然是过去式,各自安好,互不相扰便好。故而无意再有交集。

“我的修养本不该让我做出当给她难堪这种事。我是借此表明立场,在我这,既已分手,不能做回朋友。如果同事的关系避免不了有所接触,我可以不做这个教授。”肖子校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语气坚定也冷漠“五年足够冷却一段感情,我是她丢掉的人,不是她想捡便能捡得回。”

也是五年。余之遇心尖微颤,难免联想到自己。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你们为什么分手”

肖子校默了一秒,答“我那时在读博,太忙,没时间陪她,她生病时我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山里,后来还去国外访学交流,远隔万里,我对她的关心只能停留在提醒她多喝水上。”话至此,他自嘲地笑了笑“她受不了提出分手,说到底原因在我。”

这或许是很多恋人分手的原因。两个人的步伐不一致,迁就只能是一时,时间久了,矛盾不可避免。这种时候,男人大多选择事业。

女人更是矛盾体,起初总以为喜欢便是全部,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哪怕需要背弃全世界,也没问题。甚至愿意以此证明真心。等付出真心,却没得到足够回应时,便不满足。余之遇相信,林久琳也是试图理解过的,久而久之,便觉得有他和没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失望不是一天的事,是一点一滴的累积。

这么说来,林久琳也没什么错。兜兜转转之后发现,还是他好,想回头并不奇怪。

可显然,肖子校的爱情观不允许。

对林久琳而言,他未免绝情。可对于他未来的伴侣,若他说到做到,不与前任有所瓜葛,无疑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