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新主编姓祁,名南,是余之遇的大学同学,她的闺蜜。毕业后,祁南出国留学,随后五年,余之遇和她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确切地说,余之遇一直都有联系她,只是最近一年,祁南忽然断了联系。
有人说,好朋友不会因几年不见而陌生,深感情亦不会因时间而变谈,其实不然。
亲情有血缘的维系,即便谈了,也天然存在,割舍不了,抹杀不掉。
友情和爱情没有血缘的天然保护,一旦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维系起来更难。尤其人还是会随时间和经历而变化的,长时间不见面,你会发现,不了解对方了,同样的,对方可能也不了解你了,于是,两个人会从从前的亲密无间,到后来的失去共同话题。
余之遇在看见祁南的第一眼便觉得,如今的祁总编不是从前那个上厕所都要她陪,时刻粘她的闺蜜了。
整个会议,祁南没看她一眼。余之遇不信,此前她不知道自己在大阳网就职。
余之遇不清楚,这份疏远是否与五年未见有关,她始终沉浸在意外之中。意外于祁南回国,她丝毫不知。
祁南眉眼精致,妆容淡雅,黑茶色的锁骨发衬得她皮肤更白,她端坐于会议桌首位,气质干练,气场强的犹如身在主场。确切地说,从此以后,大阳网就是她的主场。
这样的祁南,于余之遇而言,略显陌生。
不过,工作场合,这样也没什么不对。余之遇如此说服自己。
会议持续时间不长,许东律先把自己即将卸任之事告诉了大家,之后自然还要感谢参会人员在他任职期间给予的支持,最后介绍新总编“祁南,毕业于美国纽约大学新闻与传播专业,在此之前,任集团海外事业部营销部部长”
履历光鲜,有工作实战经验,相比之下,夏静确实没有优势,她也算输得服气。
祁南的任职发言很简短,她的语气与神色一样淡,说“网站运作和各位的情况我已清楚,至于我,大家不必费心了解,更不必设接风宴,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评论是非,不勾心斗角,不嘶咬示好,不取巧换
器糊弄应付,我们就能和睦相处。”
散会后,她的“四不”原则在公司内部传开,记者群也很热闹,大家纷纷议论
这位与许总的行事风格全然不同,大家要小心了。
我们还好,最难过的部长,要时刻看她脸色。
同性相斥,长的好看的都注意吧,藏起你们的美貌。
新官上任三把火,等着看吧,这火往谁身上烧。
余之遇看到了,她没在群里说话,而是亲自到一组的办公区域内,提醒大家“工作如常,谨言慎行。”
夏静升部长后,其实已没有组别之分,但原本余之遇的组员习惯了喊她组长,她也会自然而然关照她们。
记者们也战战兢兢的,毕竟,祁南所表现出来的高冷铁血,与许东律的宽严相济截然大不同,大家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总编的更换,明知不可能,还奢望许东律能留下来。
留下自然是不可能了,许东律在当天已经开始与祁南进行交接,带她熟悉流程,到各部门巡视。到采访部时,祁南没和身为部门领导的夏静说什么,反而对余之遇说“公益板块的策划案是我批的,由我专项跟进,余记者,后续关于公益事业的工作进展你直接向我汇报。”
现场鸦雀无声,原夏静的组员认为新总编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到了余之遇身上,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原余之遇的组员则替她捏了把汗。甚至是许东律的神色都有变化,他闻言几不可察地蹙眉,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余之遇眸色不动,语气平稳地应下“好的祁总。”
临走时,许东律看向她。
余之遇微微点头,表示她没问题。
许东律默了半秒,转身走了。
午休时,叶上珠对余之遇说“组长,我转正的申请你千万不要往上交,我总觉得那个祁总会找茬,与其让她挑剔,我维持现状就好。”
余之遇明白她的心思,维持现状的话,她只对自己负责,不必面对夏静,更不用直接面对祁南。问题是,现在她要直接向祁南汇报了,叶上珠跟着她,反而容易受累。
余之遇有不好的预感,觉得祁南对她有敌意。
一整天相安无事。
下班时余之遇晚走,在停车场遇见
了正在打电话的祁南。
她思考了两秒,没上前打招呼。
祁南却在她解锁车门时,转身看见了她。
两人对视片刻,随即祁南挂了电话,走过来,淡笑“好久不见,之遇。”
余之遇发现祁南的笑容是公式化的,眼底冷淡依旧,她于是回“是啊,好久不见。”那句到了嘴边的“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终是被压了下去。
似是读懂了她的眼神,祁南说“回国后一直忙,还没通知老同学。”
这话看似平常,却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重新定位。
她们不是闺蜜,只是老同学而已。
既然如此,作为老同学,余之遇说“前段时间婷婷提议同学聚会,正好你回来了,等忙过这段,一起。”
婷婷全名杜婷,是她们室友,与两人关系都不错。
祁南却说“看时间吧。”
至此,无话可说,余之遇看了下时间“那我先走了。”
祁南看一眼她的大g,稍稍挑眉“车不错。”话落,走向自己的白色宝马。
余之遇垂眸,兀自笑了下。
关于新总编是自己大学同学这件事,余之遇没主动对远在临水的肖子校提。一方面这是她工作上的事,她认为理应由自己处理。再者,祁南以总编身份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余之遇尚未反应过来,尤其现下两人关系微妙,让她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可事也没瞒住肖子校,他很快便从喜树那听闻,大阳网新总编是位女性。
这晚,两人视频时,他问余之遇“怎么没和我说”
余之遇关闭电脑,专注和他聊天“说什么,告诉你新总编人多漂亮,能力多强”
肖子校失笑“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余之遇托腮看他“担心我被欺负啊”
肖子校放下手头的工作,问得认真“那告诉男朋友,你有没有被欺负”
余之遇挑眉“你女朋友像是好欺负的人吗”
肖子校垂眼笑了下,说“分人分场合,有的时候,挺好欺负。”
余之遇怎么会听不明白他所言所指,两人离得远,她也不怕被他收拾,故意撩他“那你欺负得上瘾吗”
肖子校看她片刻,柔声问“想我了吗”等了几秒,见
余之遇不答,他说“想清楚再说。”
余之遇弯着眼睛笑起来“等你回来,我告诉你答案。”
肖子校自动理解为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想他。他有点满意,又不太满足,带点威胁意味地说“等我回来告诉你,想死一个人是什么表现。”
他极少说露骨的话,即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反倒是余之遇偶尔冒两句荤话出来,在打嘴炮上更胜一筹,只是,时操时又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此刻,余之遇因他隐晦的撩拨不自觉被带回他出差前一晚,那晚,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睡一样,极尽耐心地与她厮磨,诱着她步入漩涡,任他予取予求,莫名脸热。
肖子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听懂了,没再逗她,回归正题“没向许东律了解下新总编的情况”
余之遇摇头,“他上次回总部停留了几天,那边已经接任,是抽空过来交接的,忙得不行,我就没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