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在刚才,张飞几次生出杀心。
那杀意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刘闯。
既然张飞对他生出杀意,刘闯又岂能再去投奔刘备
以张飞和刘备的关系,谁才是心腹,谁值得相信,一目了然。若投奔刘备,焉有好果子吃
重生以来第一次,刘闯有些犹豫。
投奔刘备,真的是最佳选择吗
简雍态度温和,并没有急于清点军械,而是先询问了麋家的伤亡情况。
那如沐春风的态度,让麋涉受宠若惊,甚至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刘闯没有再凑过去,和裴绍三人站在一处。也许是因为方才和张飞的冲突,使得麋家那些僮客,也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四人。
“这张三将军,端地是骄横跋扈。”
常胜忍不住轻声道:“此人待士卒如猪狗,一过来不问士卒伤亡,先问货物状况,可见对军卒是何等轻贱。这种人,绝不可为一军主将……便能一时得意,早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刘闯不禁感到惊讶,常胜说的不错,张飞最后的确是不得善终。
虽然他战绩显赫,但更多时候,靠的是他的急智和个人武力。此人好饮酒,喜鞭打士卒……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个人根本不把士卒当人看待,以至于最后被两个部将趁他酒醉,割了他的人头。
想到这里,刘闯越发犹豫,是否该投奔刘备。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讲述太多,只淡淡一笑,“算了,谁让人家是刘使君的爱将。
咱们这些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招惹了此人,只能带来麻烦……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曲阳我不打算再去了,反正刘使君已接收了货物,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天一亮,我准备和麋涉告辞……裴老大,你们怎么办是随我走,还是留下来去曲阳”
裴绍啐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远处的张飞。
“去曲阳受人欺辱吗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照顾你。
你走了,我们自然也回去……盐水滩虽说简陋,却胜在逍遥快活,谁又想去受那劳什子的羞辱”
刘闯笑道:“你可要想清楚。
方才那简雍说了,愿意在刘使君面前举荐你们。若是得了刘使君看重,也好过在盐水滩做那孤魂野鬼。”
“当我傻子吗”
裴绍笑道:“方才我们三个和你站在一起,这时候投奔了刘玄德,又焉能讨得便宜”
刘闯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和麋涉说清楚。”
天已经快亮了,东方更露出了鱼肚白的光亮。
刘闯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边,于是找到了麋涉,把他的想法与麋涉说明白。
麋涉有些不舍,所以挽留了两句。在他看来,此次能保住货物,全靠刘闯等人的搏命厮杀。
当初是一起出来,而今自然该一起回去。
可是,麋涉看刘闯态度坚决,也知道无法让刘闯改变主意,只好答应下来。
“回去后,等工钱结算好了,我会送到孟彦府上。
唉,本来大好的事情,却闹得如此不愉快。这次确是委屈了孟彦,等回去之后,在摆酒谢罪。”
麋涉也明白刘闯离开的原因,说实话,他对张飞也有些不满,可是却不敢当着张飞的面发作。况且他和刘闯不同,他是麋家的家奴,一辈子都要依靠着麋家。刘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麋涉却不能这么任性。他必须要随商队前往曲阳,拿到了交割文书之后,才能回家复命。
有时候,麋涉倒是羡慕刘闯,至少不必委屈自己。
刘闯和麋涉道别之后,便叫上裴绍三人,上马径自离去。
他走的无声无息,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以至于当简雍清点完了货物之后,才发现刘闯四人不在。
刘闯为什么走
简雍心知肚明……
不过,他倒没有太在意。
在简雍看来,刘闯既然和麋家关系密切,便逃不出他的手心。
刘备而今正是用人之时,麋涉说刘闯勇武异常,甚至张飞也说,刘闯气力惊人,非比等闲。
这样的人物,怎可能错失
回头找麋竺打听一下刘闯的情况,到时候说些好话,不怕他刘闯不就范。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简雍清点完了货物之后,便下令商队押送着货物启程。
只是,当队伍启程后,简雍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叔至,三将军哪里去了”
青年武将闻听,忙四处查看,不见张飞的踪影。
“不好!”
他连忙翻身上马,对简雍道:“宪和先生先护送军械返回曲阳,我这就去阻拦三将军胡闹……白眊们,随我走!”
随着青年武将一声令下,那些身披白眊披衣的精锐士卒纷纷上马,朝着刘闯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青年武将的背影,简雍不禁眉头紧蹙。
半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但愿得叔至能追上三将军,否则又将是一桩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