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兵马,渐行渐远,消失于地平线。
秦谊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闪过一抹森然冷意。他转过身,沿着驰道缓缓而行,从城头上走下来。
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刘闯一脸怒色,纵马而过。
在后方,曹性陪同着吕蓝,缓缓行来。
秦谊连忙闪身躲避,藏在一棵大树后,目送曹性和吕蓝入城,这才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他看看左右无人,便转入一条小巷。
片刻之后,秦谊出现在周记金行门外,迈步走进大门。
“伯友,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周逵笑眯眯迎上来,拉着秦谊的手,极为热情。
“高顺已经离开……刚才我看到刘闯和吕娘子出城,不知道是何缘故,后来见刘闯气呼呼独自入城。我估计他们之间,恐怕是发生了问题。请转告汉瑜公,就说要动手,便在明日戌时。”
“明白。”
周逵装作为秦谊介绍货物,片刻后秦谊转身离开金行。
吩咐店中伙计看着店铺,周逵换了一身衣服,也跟着出去,直奔陈府。
入夜后,周逵从陈府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循着街道,他缓步而行,嘴里还哼着下邳的地方小曲。
不过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间从巷子里窜出一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掐住周逵的脖子,捂着他的嘴便拖进阴影中。周逵拼命挣扎。奈何那彪形大汉的气力惊人。根本容不得他反抗。进入小巷后。有人上前一棍子敲在周逵的脑袋上,把他当场打昏了过去……
“元福,怎地这么一个家伙,也恁费事,一棍子不就解决了”
说话的人,带着些稚气,赫然是诸葛亮。
而那彪形大汉,也就是周仓。听到诸葛亮的责怪。他牛眼一翻,“自家这气力,一棍子能让他脑浆迸裂。公子说要拿活的,总不成我拖着一具死尸回去。快点,公子在家已怕等急了。”
他一摆手,张牛儿带着两个飞熊卫上前,用布袋把周逵套起来,便抬上巷口的牛车。
吱呀吱呀,牛车在寂静长街上行驶,路上虽然遇到两队巡兵。不过周仓手里有曹性发出的腰牌,故而也没有受到盘查。便直接进入驿站中。与此同时,周府门外也有人跑来报信,说周逵今晚应邀赴宴,晚上不会回来,请家里人不必担心。周府上下,也就没有人再去过问。
一盆冷水泼在周逵的脸上,周逵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身上湿哒哒的,看上去格外狼狈。
不过周逵并没有在意这些,他连忙向四周查看,却见他身处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
墙壁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地面上更有被冲刷后,留下来的血印子。
蓬!
伴随着一声闷响,就见一个赤膊大汉,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看也没看周逵,把袋子扔在桌上。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周逵翻身爬起来,想要起身质问。
可是他发现,他四肢被绳索捆绑,根本走不得几步。
“如果我是你,就闭上嘴巴,好好休息。
过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收拾……呵呵,到时候你想想看,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我们满意吧。”
大汉一只手不太利索,慢慢把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件物品。
有匕首,各种各样的匕首,直的、弯的,带锯齿形状的……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器具,很多器具,周逵闻所未闻。
“这个叫夹棍。”大汉一边摆放东西,一边介绍。
“待会儿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夹住,然后拉着这绳索只需要一扭,呵呵,阁下的手指头就得粉碎。你看,这个叫做指夹,专门用来夹碎手指头;这个叫做手夹,可以把你手臂上的骨头一段一段夹碎;这个叫做腿夹,能够把你的腿夹成粉碎……还有这个,你恐怕认得,叫做竹签。待会儿会有人把你的指甲一片片的挑下来,你的手指头血肉模糊,会非常痛苦。
嗯,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物品……你别小看它,待会儿我会用它,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钉在木头上。
对了对了,这个东西我不是太清楚名字,不过待会儿会有人把它贴在你身上,据说能把你的皮,一层层扒下来……喂喂喂。”
壮汉说的起劲,却不想周逵听得心惊肉跳,一头栽在地上,便昏迷过去。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深呼吸几口气,他冲着站在门口的刘闯和曹性苦笑道:“公子,你说的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啊,真有那么可怕吗我刚才按照你吩咐的与他说的时候,别说他了,我都觉得浑身难受。”
刘闯微微一笑,“不过是些小玩意儿,是不是很可怕,改天我给你试试”
大汉闻听,连忙摇头。
刘闯呵呵笑了两声,回头对曹性道:“曹将军,请。”
曹性看着刘闯的目光有些古怪,听到刘闯发话,他咽了口唾沫,连忙走进房间。
“这屋子里的味道,怎恁古怪”
“当然古怪了,晌午后陈先生和孔明在屋子里杀了几十只鸡,把血泼的到处都是。”
“元稷,你最好闭上嘴。
若孔明知道你背后说他,少不得要找你麻烦。”
武安国连忙捂住嘴巴,不再说话。
刘闯走进来,也是眉头一蹙,忍不住骂道:“孔明和季弼,还真能折腾……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算了,元稷把窗子打开。这里面待得久了。就算心理正常的人。也要有些变化。”
武安国连忙把窗户打开。而后按照刘闯的吩咐,端起一盆水,泼在周逵身上。
周逵激灵灵一下,猛然醒过来。
“别打我!”
他睁开眼,便凄声吼道:“我知道你是谁,刘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还真是个聪明人!
刘闯示意武安国把桌上的那些个器具拿开。和曹性坐下来。
“巨路先生,我请你来的目的,你想必很清楚。
我不想废话,如果你不想受罪,不希望元稷他把刚才说的那些招数全都用在你身上的话,呵呵……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准备如何行动说出来,我保你全家无事。若不然的话……”
曹性一旁阴森一笑,“其实我对刘公子的这些个小玩意儿,很有兴趣。”
周逵别看平日里耀武扬威。一副嚣张的嘴脸。
实际上,他胆子并不大。
刘闯和曹性坐在这里。便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陈珪的计划泄露了……至于是如何泄露周逵不是特别清楚。但他却知道,如果他今天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接下来对面这两个人,绝对会把他往死里整治,到时候想死恐怕都困难。
更不要说,周逵不想死!
“我说,我说……”
周逵声音里带着一抹哭音,瘫坐在地上喊道:“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二天,秦谊如平常一样,来到府衙。
他走进大堂,却见衙堂上空无一人,而案子上摆放着一排金批令箭。
见左右无人,秦谊走上前,抄起一支令箭,便藏在大袖里。而后强作镇静,往衙堂外走去。
“秦宜禄。”
“啊,曹将军。”
秦谊正要出门,不想迎面曹性走来。
把秦谊吓了一跳,手心里尽是汗水,脸上却做出一副震惊模样。
“你怎么了”
“啊”
“我怎么看你脸色发白,是不是身体不适”
秦谊忙道:“是啊,昨夜偶感风寒,所以……怎么,曹将军有吩咐”
“哦,待会儿你到王城,向夫人禀报,请她从王城抽调一些兵马,借我两日。”
“从王城抽调兵马”
“是啊,没想到孝恭和他的陷阵一走,我这兵力略显不足。
本来驻守泗水门的陷阵营不在,如今必须要有人顶替。临时征召有些来不及,好在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先从王城抽调些兵马来,说不定能够顶上一段时间。对了,你若是身子不舒服,带回传令过后,就回去休息吧。孝恭不在这边,我是手忙脚乱,实在是有些头疼啊。”
秦谊连忙道:“将军如此辛苦,可要多多保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