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呀,陶成章心思活,问着赵厂长道着:“粗饲驴的饲料好配吧赵场长,不至于苦到这份上吧全市的粮加厂多少呢,还缺那玩意”
不料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赵场长眼睛苦水要流出来一般道着:“老陶,你要能给我找五万斤麸皮、糠,不说了,我给你磕十个响头,现在你知道麸皮涨了多少,一涨就是两毛多钱,就这还没东西,饲料厂也是缺货了才跟着涨价,马上都要停工了······就这天气我运都运不回来,运回来都不划算了。等等,我接个电话,我把全场的撒出去了,要是jīng料跟不上,别说一块七,我再多涨一块都不划算······喂,什么在朝阳镇,你确定有好好,你先头去跟他们订一下,有多少拉多少,车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急匆匆要走又回头抱拳直道歉着:“对不起了啊各位,兄弟实在没办法,我们现在根本不敢靠饲料,直盼着找着原材料自己配料,能缓过这口气我登门谢罪啊。要是没料,我得自己马上屠宰去,要不都受不了。”
火急火燎地走了,大辛庄的存栏也有一千多头,一千多张牲口张嘴等着吃呢,怕是比卖驴肉的还要急,这事看着钱中平、孙存智和陶成章面面相觑可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发愣间老孙也接了电话,一摆手无奈地道:“涨了,史老驴那儿也涨了,人也没见着也和老赵一样,找饲料去了……”
“不对呀怎么市里都没了,朝阳镇有难道是······”
陶成章踱了几步又拔着电话问着女儿,等问清楚了,脸上一副懊丧的表情,那两位伙计凑上来问怎么回事,老陶半晌无语,抬着头,看着铅灰sè的天空,抹了一把鼻尖上的雪水,知道这大雪将来了,这个凉凉的感觉似乎触动到了陶成章的脑子,半晌才意味深长地道了句:
“应该是有人囤食材蓄意制造饲料荒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今年养驴和卖驴的,都得给他打份工了。”
“囤食材什么食材”钱中平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有人囤牲口的食材,麸皮、糠不至于吧,那下脚料得费多大功夫”孙存智反应过来,有点不信。这东西散布在全市各乡镇,要收拾起来得多少人工!
“肯定费功夫,不过要囤起来了可就了不得了,平时这些东西都是各粮加工散卖,一过年连运料的车人都没有了,再一下雪,就知道有,你也不可能再下乡收了。再加上年节chūn运一开始,外地的饲料根本没法调运…···自然就引起价格上扬了,要这么着也能干成,那就是个天才了,根本不需要多少钱,一斤麸皮、糠不过几毛钱,要从乡下收更便宜,这只需要几十万就能囤百把十万斤,如果他在暗中再把粮加厂的下脚料也扫一部分,一到这种饲料青黄不接、而且牲口出栏又必顸加工jīng料饲喂的时候,牲口粮荒危机自然就扩大引起恐慌了······我说呢,怪不得驴肉出货一直是个涨势,根子在这儿。”
陶成章想到了,整体产业要是有人在上游聚溪、下游肯定断流,他愕然地看两位伙伴,那俩位,却是比陶老板还愕然,直到陶成章几乎接触到真实了,还是让两人无法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
“别挤······一个一个来,这才多大一会儿,还没下雪呢,急成这样。你要多少”
宋思莹在会计结算处里问着,就在仓库里隔开的小间,铝合金的,以策安全,外面就是拥来了养殖户,听说朝阳镇这个加工厂还有麸皮、糠,都奔着来了。
涨了,真涨了,连囤货加上炒货利润全砸这儿了,连自己加工的余料带上收料,都囤这儿了,终于囤到有人上门找了,宋思莹那颗心总算放下了,姑nǎinǎi的架子摆起来了。
“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对方的来头颇大,伸着脑袋,不过得了宋思莹个白眼,不屑地道:“外面风大,别闪了舌头,要多少给个准数,现金,概不赊欠。”
“五万斤,有么”对手一伸巴掌。
“我专做粮食加工的,你说有没有你再加个零也吓不住谁。交钱,没拿现金等会,下一位……先尽带现金的拉货啊。”宋思莹把这个订货的打发过一边了,招呼着小户,成摞成摞的钱刷刷刷过着验钞机,眨眼换了一张开条,拿条的跟着上货,几家没带现金的大户跟着提货的队伍远远一瞅,哇靠,吓了一跳,四个大仓,有两个直摞到顶了,场边到围墙根上塑料布盖着的一掀·也全部是备好的麸皮、糠、高梁壳,和配料最需要的豆饼,几乎就是为这些抢货的人准备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