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奥卡万戈蓝
国庆七天假期很快一晃而过, 重返校园的这天早上,棠悠给自己定了闹钟。
六点半闹钟响的时候她从沉沉困意中醒来, 没有睁眼, 只感觉全身酸痛不适。
翻了个身, 手胡乱摸了下, 意外发现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这几天都习惯了在周钦尧的怀里醒来,现在男人突然不再身边,棠悠竟然有些不习惯。
她从床上坐起来,肩头肌肤上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带着温度的暧昧爱痕。
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棠悠听到楼下有窸窣的声音, 她披了件睡衣下床,走到楼下,发现桌上已经准备了一些丰富的早餐。
周钦尧正在榨果汁, 棠悠有些怔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半小时之前。」
那岂不是六点不到就起来了……
昨晚他们睡得挺晚的…
棠悠心疼周钦尧, 小声说:「干嘛要做这些, 我去学校的路上随便买一点吃的就可以了。」
周钦尧倒好果汁,抆了手,走过来。
视线不偏不倚, 刚好落在棠悠胸口的一处爱痕上, 顿了顿,他嘴角呷着一丝笑,帮她抽高裙子,遮住印记。
「怎么能随便。」
男人声音还有三分夜晚的沙哑性感:「这几天你累着了, 要吃好一点。」
他意味深长,听得棠悠蓦地耳根一红。
回顾这假期七天,是真的不堪回首。
过了无数次小长假,她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疯狂。
别人的国庆长假——在外面游山玩水,欣赏不同的风景。
棠悠和周钦尧的国庆长假——
在床上,在卫生间,在落地窗前,在化妆桌上,在厨房……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
解锁各种姿势。
棠悠脸上有些烧,尴尬转身:「那个,我先去洗脸刷牙。」
小姑娘走到卫生间里,可一看到洗手台,就不可控制地想起曾经在这里的激烈战况。
面红耳赤地端起漱口杯和牙刷走到厨房的水池去刷牙,可脑中一闪,又想起有一天半夜她想吃泡面过来煮的时候,周钦尧把她压在这里的画面。
大理石台面,好冰凉。
棠悠闭眼叹了口气。
这个家她已经无法直视了。
到处都是两人尽情过后的痕迹。
慢吞吞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刚好七点钟,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从周钦尧的家开车去学校只需要十分钟,所以棠悠不慌不忙回卧室,换了件白色的长袖半裙,接着坐在化妆镜前认真化了个淡妆。
棠悠的气质浑然天成,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自小养成的矜持内敛渐渐脱落出很精致的高贵感。
小姑娘化妆的时候,悄悄从镜子里偷看在身后换衣服的周钦尧。
男人身形挺拔颀长,侧颜线条深隽冷冽,安静地站在那就是自带冲击力的存在。
他正在扣衬衣的袖扣,姿势慵懒随意,过程中无意转头,刚好跟镜子里棠悠的视线撞到一起。
棠悠:「……」
马上心虚地躲开对视,拿起桌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头绳,假装很忙的要紮头发。
周钦尧很轻的扬起一侧唇角。
衣服也不打算扣了,直接走过来,从后面圈住棠悠,在她耳旁亲了一下:
「乖乖,你怎么一起来就勾引我。」
棠悠身体一僵:「我没有……」
热气喷洒在脖子里,又痒又酥。
说真的,棠悠对周钦尧是又爱又怕。
爱她在自己身上疯狂迷恋的样子。
却也怕他无穷无尽的精力。
棠悠吞了吞口水,试图躲开他的臂膀,却被男人一把提起来,压到化妆台上。
棠悠:「!」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睁大了眼:「别……」
周钦尧却轻车熟路地从裙底抽走她的保护。
来不及拒绝,男人已经挤进了她的身体。
棠悠:「……」
一声轻/喘,手撑在桌面握紧。
小姑娘杏目圆睁地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混蛋?我今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钦尧封住了唇:「我快一点。」
棠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直到七点四十五,棠悠才坐上了去学校的车。
她又气又累,看着身旁光鲜矜贵操控方向盘的男人,哪有半点禽兽的样子。
小姑娘气鼓鼓的,也不说话,就把手里的水晶头绳绑到周钦尧的手腕上,使劲弹他,整整弹了一路。
车到学校门口,周钦尧想笑,又碍於当前气氛不敢笑,态度倒是放得很端正:「好了,乖,我认错,下次说快一定快点。」
棠悠:「???」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特别坏呢。
这是在道歉吗?这是在秀自己很能干吧?!
棠悠赶时间上课,哼了一声,没跟他掰扯下去。
她推门下车,周钦尧在身后喊住她:「你头绳还没拿。」
小姑娘瞥了一眼,眉一挑:「你给我带着,我没说允许,你就不可以摘下来。」
那条头绳是水晶的,在日光下折射着各种晶晶亮的光芒。
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带在手上像个小娘炮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然而周钦尧沉默了三秒:「好,我带。」
棠悠奶凶地威胁:「别以为我走了你就能摘下来,我会感应到你有没有骗我。」
周钦尧听着想笑,连连揉她的头:「嗯,我保证不摘下来。」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棠悠下车后就忘了这件事。
一个男人管理着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带着这个去上班,她也不过是试试他,哄自己开心罢了。
假后第一天上学,大家课后都在讨论国庆七天的游历和收获。
有人说:「我去某某地方旅游了,感觉特别自在!」
也有人说:「我在图书馆看了七天的书,感觉特别充实!」
然后大家转头问棠悠:「有有,你国庆七天都干嘛了?」
「哦,」棠悠一脸平静:「我,我在家呢,什么都没干。」
心里却羞耻地想——
我跟我男朋友……其实,也挺「充实自在」的……
中午下课的时候,有人提到了叶媛,棠悠才发现她今天竟然没有来上课。
同学们讨论,说叶媛在a市被绑架过后,一直在医院里休养着。虽说身体上没有什么外伤,但或许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还在做心理类的辅导。
下午只有两节课,几个同学筹划着说一起去看看她,问棠悠要不要一起。
棠悠犹豫了几秒钟。
说实话,她看到叶媛会膈应,叶媛看了她估计更膈应。
两个互相都看不顺眼的人,不适合见面。
可是这件事始终因棠悠而起,对方的绑架目标是自己,叶媛虽说咎由自取,但不管怎么样都帮自己挡了一场无妄之灾。
而且现在系里同学一起去看她,唯独棠悠不去的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基於以上两点,棠悠只好答应同行。
下午下课过后,系里一帮女孩买了一些水果和鲜花,一起来到海城医院。
叶媛住在心理科,她现在的症状听说叫什么应激创伤综合症。
当去到她的病房后,棠悠发现叶媛的神情看上去真的很苍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到一众同学进来后,挣扎着起床:
「你们来了啊。」
在场的同学没有哪一个不对叶媛现在的状态感到心疼的。
毕竟之前叶系花妩媚众生风光无限,哪有现在半分憔悴的样子。
这一切都源於这一次的无辜被绑架。
有同学问:「媛媛,听说绑匪原来不是想绑你,那他是想绑我们乐团里的谁呀?」
「对啊,我也听说了,你也太倒霉了吧,好端端的摊上这种破事儿。」
叶媛微笑着摇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她好像根本没有要说出真相的意思,而且语气特别真诚,无私大爱:
「不管绑谁都是一种伤害不是吗?既然命中注定由我来受这一劫,去换那个女生平安,那我觉得也挺值的。」
瞧瞧这精神,瞧瞧这觉悟。
叶媛不仅当场把所有人的同情心给炸了出来,同时还衍生出对那个本该被绑架的女生的愤怒。
「那那个人都没跟你道歉吗?也太没良心了吧。」
「对啊,好气哦,到底是谁啊?」
众人叽叽喳喳,为叶媛愤愤不平。
叶媛一边安抚着大家,一边暗中看向棠悠,眼里若有似无地传达着一种情绪——【放心,我不会说是你的。】
棠悠作为当事人,站在最角落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