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相鼠》也奇怪了,就跟那个时候咱们在武门的时候一般,是上层所不允许,而下层传唱地厉害。”
单灵遥只看武玄月的脸色不好看,倒也是聪明,这说话的语气不是主导,而是有意把话头往外界引,用舆论来迎合武玄月的心意,或许这样的方式能够让武玄月心里舒坦些。
“那是~毕竟这种歌骂得就是那些不作为的上层官员,他们谁爱听呢?下层人一直受欺压,却没有还击之力,还不允许人家咏唱出来发泄情绪,还有么有天理了?”
武玄月冷笑一声后,便是朝着单灵遥向药柜的方向勾了勾眼神。
单灵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从炕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武玄月从南湘带来的药柜中,打开柜子门上,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的“药酒”。
单灵遥自觉取之一坛,便是又折回到了矮榻之上,揭开酒盖子就给武玄月和自己各自斟酒一杯。
这一柜子看似的药酒的包装坛子,实则都是武玄月私下里的存货,便是她托着曹云飞的关系,给自己运过来的桂花酿。
单灵遥一看这桌上光是酒水还远远不够,这就扭脸又走到了她的房间里,不一会两手就拎着几包美食过来。
一个个纸包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些小鱼干,小肉脯,花生米等下酒菜。
看到这里,武玄月两眼发亮,眉梢微挑,当真是兴奋起来。
“哈哈~还是灵遥你懂我啊~”
看着武玄月的心情由阴转晴,单灵遥得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边陪酒,一边陪聊。
“说来这《相鼠》之意,小姐也是明白人,一听便知道这歌词的大致意思了。”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可笑,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都是老鼠,这在武门的活法和在东仓的说法都一样,也是,看来这地方上养出来的老鼠都不是一个品种的。”
“毕竟东苍这地界都是些名流贵族之辈,他们各个自视甚高,饱读诗书,自诩满腹经纶,满口的尊卑礼仪,暗地里却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卑劣的行径来,老百姓是不聪明,但是也不会一直傻下去,上了一次当还学不乖吗?这一次次的当让老百姓受着,老百姓能不发作吗?”
“以好称恶,固然能显出恶之不好,而一恶比恶,则更显得其恶之甚,鼠辈已经如此可厌了,这词的作者还用它来衬托那些道貌岸然,丧失礼义廉耻的人,可见人无德行所引起的反感远甚于老鼠。好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或许在作者看来,那老鼠尚且有一张皮,作为人却没有了应有的威仪,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不如早些死掉的好。”
武玄月接连饮下几杯酒,借着酒劲儿,大发感慨。
单灵遥听罢,也随着对话的话说下去:“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作者大概是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你看看那老鼠还长着牙齿,做人怎么可以没有廉耻呢?做人而无羞耻之心,还不如去死;老鼠还有体面,人怎么可以不知道礼数呢?若是人若无礼的话,还不如死掉得好。”
听到这里,武玄月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歌词骂得痛快,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说得好,三章语义相似,但绝不是寻常诗人那般重复啰嗦的谩骂,倒是听得痛快极了。每一章在意义上都比前一节更进一步,层层递进,语词逐渐激烈,也表明了作者愈加激动的情绪。‘仪’‘齿’‘礼’只是一字之变,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把一些人卑鄙龌龊的品质揭露无遗。在一步步揭露丑恶面目的同时,事业的情感逐渐升温,一问比一问更加尖锐,一句比一句更加怒不可遏,断有几分要把那些德行败坏之人从人家清楚的架势方可解恨。”
“小姐这是心情舒畅了~”
看着那武玄月哪里是在评说诗词,简直就是在愤世嫉俗地批判权族那些无德无能之辈的所作所为。
“还好还好~哎~没有想到这权族的老百姓还有这样的骨气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