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阳继续问:“那天你让我以爲...你们俩在一起了。”
“我不那样说,她怎么下得来台,都是你那宝贝女朋友逼出来的。”
许朝阳沉默了许久,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老子是个傻逼。”
“你现在知道了,怎么想?”荆冲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突然很害怕,其实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可以勇敢地牺牲自己的感情,只爲了让所爱之人幸福。
他的私心里更希望许朝阳和曲萱萱能坚持得更久,因爲只要他们在一起,他...或许会有机会。
许朝阳想了很久,说道:“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知道...”
荆冲打断他,冷笑:“早知道,你就会和楚昭在一起了吗。”
“当然!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这句话许朝阳说得异常坚定。
许朝阳的感情世界很简单也很纯粹,有人喜欢自己,他定然会百般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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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推开了曲萱萱包间的大门,房间里几名闹得正high的男女同时望向她。
楚昭脸色绷得很紧,嗓音低沉:“曲萱萱,你出来。”
坐在角落里的曲萱萱放下交叠的大长腿,朝着楚昭走了过去,倚靠在门边,脸色冷淡:“我和许朝阳已经分手了,你现在大可以去找他,当是我不要的,看你可怜施舍给你...”
她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楚昭的巴掌已经重重落到了她的脸上,曲萱萱的脸颊顷刻变得无比通红。
她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昭,没想到一贯温顺的小白兔惹急了竟也会咬人。
楚昭现在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又一个巴掌落了过来,被曲萱萱捉住了手腕。
包间里的男女们看见动静,都跟着走了出来,气势汹汹——
“上门欺负人,什么东西。”
“给她点颜色瞧瞧!”
几个女孩拉扯推搡着楚昭,想把她拉进包间里,楚昭用力挣扎,衣服和头发也被撕扯得凌乱不堪。
“放手,别碰我!”
曲萱萱这会儿也是气急攻心,冷声道:“把她拖进去,给她点厉害。”
外面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荆冲见楚昭冲冲未归,出门寻找,刚打开们便看见这推搡的一幕。
“妈的。”
他大步流星冲过来,挡开了那些女孩,将楚昭拉到自己身边。
有女孩被他推到了墙边狠狠地撞了撞,他的动作很粗暴,并没有因爲都是女孩子而留情,谁欺负楚昭,管他男的女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护着楚昭便要离开,几个男人看不下去了,一拥而上冲过来,对荆冲拳打脚踢。
外面的阵势闹大了,薄延和许朝阳听见动静,赶了出来。
许朝阳见自己兄弟被人围殴,红了眼,冲上去就是一顿乱拳。薄延则冷静许多,走过来分开了两帮人,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别打了!”薄延将荆冲拉了回来:“女孩都在,别打架。”
他控制住了自家的两个兄弟,而曲萱萱那边的几个男生还跃跃欲试,薄延回头一个冷冽的眼神,将他们吓退了回去。
荆冲喘着粗气,将吓坏了的楚昭拉到自己身边,关切地问:“受伤没?”
楚昭摇了摇头,又紧张地打量他:“你呢?”
“我没事。”
他是正经训练过搏击和格斗的国防生,那几个男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加在一起都不行。
曲萱萱眼睛都红了,捂着自己的脸,带着哭腔对许朝阳诉委屈:“她不分青红皁白,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许朝阳,你给我出气!”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朝阳的身上。
许朝阳看了看曲萱萱,又望了望躲在荆冲身后的楚昭。
“你打她了?”
许朝阳问出这话,楚昭的眼睛立刻红了,感受到某种万箭穿心的痛感。
“我...我打了。”
她知道许朝阳有多喜欢曲萱萱,这会儿曲萱萱被欺负,他肯定会帮她出头,叫她道歉。
荆冲将楚昭往自己的身边兜了兜,冷冷地望着许朝阳:“你搞清楚局面,谁才是自己人,别他妈胳膊肘往外拐。”
曲萱萱已经攥着许朝阳的袖子哭了起来,好歹是谈过几个月恋爱的女朋友,她料定了许朝阳会心软,一定会。
许朝阳望着曲萱萱,柔声问:“疼不疼。”
曲萱萱点头,眼泪汪汪地说:“疼,好疼的。”
“那就记住吧。”
许朝阳冷冷地拉开了曲萱萱的手,用力一丢,她的身体连带着失去平衡险些摔跤。
曲萱萱诧异地看着他,难以置信百依百顺的许朝阳竟会对自己这样粗暴。
“我绝对不会给人第二次耍我的机会。”他冷声道:“我是楚昭的许教官,永远都是,你再欺负她,我会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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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今汐躺在沈平川的牀上,絮絮叨叨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现在总算柳暗花明又一村,曲萱萱退出,事情就轻松了,我觉得以许朝阳那种中央空调的暖男属性,指不定还真的会接受昭昭呢。”
沈平川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摘下耳机,漫不经心喃了声:“一帮小破孩。”
今汐将抱枕砸过去:“说谁小破孩。”
“这种狗血三角恋,你哥高中就玩剩下了好吗。”
“吹牛。”
“还真不是吹牛,高中的时候,你小杨哥喜欢的女生跑来跟你哥告白,被你锅锅严辞拒绝,并且从那以后坚决不再和她说一句话,这才维系住和你小杨锅锅的革/命友谊,到现在,你小杨哥都惦记着你锅锅的好呢。”
“真的假的!”今汐兴奋地坐起身:“你都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和小杨哥还经历过这样严峻的考验呢!”
小杨哥是沈平川从小到大最好的伙伴,俩人称兄道弟,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一起下河洗过澡的基友情。
“我记得当时小杨哥喜欢的可是咱们高中的校花啊!她还跟你告白?”
“当然,你锅锅玉树临风一表人材,还是年级第一,惦记我的女孩多了去了。”
这话倒是半点不假,沈平川高中的时候喜欢穿白衬衣,高冷又矜持,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年年被选爲优秀学生代表,在国旗下发表演讲,喜欢他的女生简直不要太多了!
“后来呢?”今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校花多漂亮啊,多才多艺,校园歌手大赛好像还拿了第一名,你干嘛要拒绝人家!”
“她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稍微强壮一点的妹子...”
今汐撇撇嘴,心说还真是亲兄妹呢,连对另一半的欣赏水平都一脉相承。
沈平川轻咳道:“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你小杨哥的心上人,我要是跟她好了,你小杨哥这辈子还搭理我?”
“所以你们这些男生,都会爲了哥们情,放弃喜欢的女孩咯?”
“那当然,这是原则!”
女孩的脑回路和男生是不一样的,今汐当即评价:“渣!”
“所以,许朝阳要是知道荆冲也喜欢昭昭,那他就绝对不可能接受昭昭了,对吗?”
今汐平躺在大牀上,望着天花板发出悠长的叹息:“我可怜的昭昭。”
“你也不能这么想。”沈平川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楚昭和许朝阳在一起,未尝幸福;接受荆冲,未尝不幸福,依我看,荆冲强过许朝阳千百倍。”
“是吗?”今汐坐起身,认真地问他:“你觉得荆冲好?”
今汐一直挺信赖沈平川,别看沈平川表面上好像不太着调,但他绝对聪明且有见识。
长兄如父,沈平川这些年的成长绝对是开了倍速,他的心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成熟得多。
因此今汐成长中遇到问题,也会向沈平川求教。
沈平川清清嗓子,说道:“许朝阳家境优渥,他又是独生子,下面没有弟妹,毫不夸张地说,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大少爷,很多东西,不用太努力也能得到,得到了不一定会珍惜。”
“不是吧,我觉得许教官人很好啊,很乐意帮助别人,心地善良,还特别开朗爱笑。”
“当然,只有富庶温厚的土壤里才能养出来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别说,这样的男孩还真是挺有魅力,但是缺少一样东西。”沈平川望着今汐,沉声说:“那就是面对挫折的勇气。”
今汐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话,觉得蛮有道理。
“许朝阳的男孩虽然能爲你带来短暂的快乐,但绝非良配。他缺乏的东西,正是荆冲所拥有的,稳重、隐忍、耐心、成全和牺牲的品质。”
柔和的灯光下,他嗓音带着某种沙沙的质感,不紧不慢地说:“拥有这些品质,他值得任何一个女孩托付终身。”
“哇,锅锅你对荆冲评价好高哦!”
沈平川揉了揉今汐的脑袋:“我妹妹以后挑选老公的时候,眼睛一定要睁得大大的。”
今汐立刻抱住他的手臂,激动地问:“那你觉得薄延怎么样?”
沈平川挑挑眉:“你们都在一起了,我不作评价。”
“别啊,我想听你说!”
“真想知道?”
今汐真诚点头:“想!”
沈平川狡黠一笑:“那你去帮我把那堆臭袜子洗了。”
“......”
今汐捏着鼻子,把沈平川的臭袜子拎到生活阳台,恰逢沈石山经过,见状,怒气冲冲推开沈平川的房门,将臭袜子扔他脸上,斥责道:“懒出毛病来了居然还叫妹妹给你洗袜子,真拿自己当大少爷!”
沈平川“呸呸呸”地扔开脸上的臭袜子,指着门后幸灾乐祸的今汐,蹬着脚大喊道:“是你宝贝女儿一定要给我洗啊,拦都拦不住!不让她洗她还跟我急。”
沈石山回头望向今汐,今汐委委屈屈地咬了咬牙:“是这样的。”
这下子沈石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摘了脚下的拖鞋对沈平川是一顿暴揍。
“看你把你妹妹都欺负成什么样了!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沈平川抱着屁股一跃而起,抓起地上的臭袜子:“我自己洗,自己洗总行了吧!”
今汐咯咯地笑了起来,喊了声:“谢谢爸!”
“臭小子,真拿自己当大少爷了。”
沈石山走了几步,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回头望向今汐:“你叫我什么?”
今汐突然发现,沈平川平日里一口一个咱爸咱爸的,她自然而然就叫了一声“爸”。
“我...我可以叫您爸爸吗?”今汐有些忐忑地看着沈石山。
沈石山还光着一只脚,手里攥着拖鞋,眼睛突然有些红了。
“哎!”他应了一声:“怎么不可以!太可以了!”
今汐又亲昵地唤了声“爸爸”,完了还挺不好意思,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外,沈石山穿好了鞋,踱着步子走到洗衣台边,漫不经心对沈平川道:“你妹妹的袜子,以后你也帮着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