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第二十五章繁花今相续(1)

「什么时候了,还找伞……」她哽咽着笑着,眼泪往下掉。

「不找了。」电话断了綫。

她是太高兴的撒娇,没想过让他一个病人淋雨,四下里望,找能挡雨的报纸之类的东西,没找到,慌忙往外跑,撞歪了一处花架,即刻被一杈悬出的花枝刮到脸上。

她诧异了一瞬后,推门而出。

雨如瓢泼,迎面浇上她。

今夜算她在港澳这边遇过最大的一场雨,从花房跑到电梯,从头到脚无一处干的地方,抆都没法抆,从头到脚在滴水。

电梯门在眼前滑开。

一年未见的他,浴在电梯明亮的光里。分明没淋过雨的男人,披着西装外衣,眉目像也被雨水潲到,染着湿气,尤其是如墨的眼。

昭昭仿佛刚谈恋爱的女孩子,意识到自己狼狈,胡乱用手抹脸上的雨水。

「你进来,还是我出去。」他笑着问。

她迈入电梯,外头的大风大雨,被关在厚重的金属门外。

沈策见她浑身是水,把西装外套取下:「披上。」他想给她搭到肩上,两次没成功。

昭昭接过衣服,自己披上了,干燥的布料带着他的体温,包拢住她。

「沈衍开车送我回来,还没走。」他一挨近她,衬衫顔色浅看不出被浸湿的水痕,但西裤上很快就有了水印。

「两个大男人都找不到一把伞……」她被沈策堵上嘴唇,有全身脱力的溺水感。明明怕水,更不可能溺水,但窒息感让人联想到这里。

「还喝了茶。」爲了润口。没耐心泡新茶,喝的是冷茶。

沈策另一只手扣住她脖后,掠夺她的氧气,还给她的除了唇舌压迫,都是茶的味道。他想像了许多次重逢的她,这一种,确实没在脑海里勾勒过。除夕夜的大雨,替他勾出她更成熟的身体,沈策眼前挥之不散的是一道水流在沿她的锁骨往下淌……

沈策的唇在她的唇上缓缓移动,她想到他曾在自己耳边重而沉的气息,逼她哭过无数次的日夜。温柔而又暴烈。

是她的沈策回来了。

昭昭好似急切跑上山坡,被人一把推入悬崖下的深海。撞入水面的下坠感,让她眩晕。她手在沈策的肩上,手臂上,沿衬衫滑下来。

他手臂肌肉突然收紧,她摸到了布料下层层包扎的纱布,推他,慌忙问:「胳膊怎么了?」

她把他衬衫袖子往上卷,被沈策挡住。

他说:「缝了几针,没你想得严重。」

「缝针了?医生没让你抬高手臂吗?」刚才缝合也不怕伤口肿,竟然没挂在脖子上,「你举高点,我下去给你找东西绑到脖子上。」

「下边有,上来前解开了,怕你猛一看被吓到。」

「……我又不是小孩。」

他和她说笑:「难说,刚刚还埋怨我找伞。倒不怕淋雨,只是淋湿了要重新包扎,一来一回,浪费陪你的时间。」

她哪有心情关心他找伞的事,催他下楼,回影音室。

沈衍见俩人回来,把手臂吊带给他:「还是戴两天,胳膊上的口子可不浅。」

沈策不想戴,他没用这个的习惯,方才在医院还和护士说不要了,缝了几针的伤,却弄得和骨折一样唬人。但见昭昭神色不悦,也只好将这个他认爲碍事的东西戴上。胳膊吊在胸前,行动颇爲不便。

沈衍说初二带老婆孩子拜年,让俩人趁春节公开关系。

「我大舅子听说你退婚,惦记正式追求你,被锦珊駡了几回,兄妹俩翻脸半年了。」沈衍笑着说,自己太太紧张沈策的姻缘,比过去和自己谈恋爱都上心,唯恐谁抢走沈策心上人。

昭昭冲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回来。

沈策正半蹲在播放机前,挑了张蓝光盘,塞到机器里。

书桌和茶几之间堆了大小几个行李箱,她一见数量,开心得难以自已,一看就住的时间不会短,可还是认真问他:「这次留几天?要是短,我们就不和爸妈说,这样不会浪费时间和他们争论。」仅有两三天的话,她可不想用一天争论,一天冷静讨论,守得云开见月明后送他走。时间短就要好好规划,每个小时去哪里,做什么。

光盘滑入机器。

「不走了。」他偏头,对她说。

惊喜来的过猛过快,她以爲他在说笑。

暗一霎,亮一霎,片头在乐曲的牵引下跳出来。

光仿佛一支笔,沿着他的深眸、鼻梁一侧在勾画,眼眸深些,描得重,鼻梁旁的侧影也深,最后勾出他的唇:「高兴吗?」

他带了几分笑:「还是想我再走?好让梁家两位公子来竞争一番?」

稍有好转,他的恶趣味立刻回来。前世今生都一样,喜欢看她皱着眉,气都气不彻底,憋着小懊恼小醋意的模样。

他没有别的女人,单昭昭这一个,轮回往复,爱得滋味无穷,从没腻过。

「又不止那两个。」她低语反驳,不甘落下风。

「是吗?」他笑,拿了遥控器往沙发去,坐到右侧的角落,「妹妹大了,有几个追求者是好事。」言罢,轻拍身旁,让她到身边去。

他一边胳膊挂着,不方便行动,等昭昭要坐,反而改变了主意。拉昭昭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面朝着面,额头对着额头。

「你都不吃醋?」她不满。

他笑:「多多益善。」

能让沈策爱的女人,有这个本事。又不是过去,美貌招来的都是赐婚噩梦。

昭昭念着他刚出事故还缝了针,不想让他今夜做什么,几次拨开他的手。沈策最后一叹:「该不会想今晚要我睡影音室?」

「我给你抱一床被子。」她说。

「占了卧室,还要把主人赶出来?」

他笑,头仰在沙发靠背上,以目光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