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国勳老爷子当时已经是警界的翘楚,凭借着优秀的破案能力,他三十出头便当上了刑警支队的队长,而师母郭凤英是刚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他们队的菜鸟警察!
他们的故事有点像后世大火的某部电视剧,起初两个人有点八字不合,一个看不惯对方的笨手笨脚、傻里傻气,一个觉得对方跟教堂上的老夫子一样,特别烦人。
但后来,两人摩抆着、摩抆着,就生出了火花——戴国勳工作雷厉风行,但生活上却一团糟,郭凤英有一次因为公事过去他的宿舍,看不惯就帮他收拾好了房间,从此,戴国勳对她的看法就有了说不出来的变化。
那个年代人们的恋爱没有那么大胆、热烈,戴国勳也是憋了一年多,还是在局里的领导帮忙说媒之下,两人才走到了一起。
这段爱情是甜蜜的,婚姻也是幸福的,只是,幸福和快乐很短暂……
“19XX年10月13日,她在一次行动中出了事,谁也都没有料想到一个偷盗钢材的犯罪嫌疑人住处还藏有一把土铳……她还冲在了第一个,因为以前我说她胆小怕事……”戴国勳轻轻抚着他捧在手心里的相框,语气平和,看似已经放淡地说着。
但不管是夏瑜,还是杨言,都能看到他低着的眼眸中闪烁着的盈盈泪光!
哪里有真正地放下?
要是放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怎么会还依然是孤身一人?
“老师,您别自责了,这不是您的错。”夏瑜之前便有所耳闻,但现在头一回听着如此完整的版本,她心里也很难受,微微有些哽咽地说道,“警校毕业的时候,校长不是都说,既然选择了当警察这条路,就要做好随时都有可能受伤,甚至是牺牲的心理准备吗?”
“我知道,凤英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情。”戴国勳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后悔,自己没有考虑周全。”
杨言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曾经身居高位、但依然过得清贫寡淡的老爷子经历过这样沉重的打击,他内心的震撼比夏瑜还要大,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戴国勳跟他夏瑜不做刑警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戴老师,您不要伤心了,我相信凤英老师知道您这些年成功地侦破了那么多案件,也一定会为您感到高兴的!”杨言斟酌用词,语气却也是有些沉重地跟他说道。
戴国勳却笑了起来,他轻轻地用手抆拭了一下眼角,笑道:“不伤心,不伤心了!哎,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看,宝宝都被我说得哭了,哎,快哄哄宝宝,别哭了!”
老爷子手指指向了落落,杨言低下头来才发现,自己怀里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眼汪汪的,还呆呆地看着老爷子捧着的那个黑白相框。
杨言顿时有些傻眼。
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哭起来了?
“快哄哄孩子,哎,都怪我,说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戴国勳瞧着落落粉嘟嘟的小脸蛋上挂着两个红红的眼眶,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也是让老爷子看得心疼不已,他不由地催促起了杨言。
“落落不哭,爸爸抱抱,你怎么突然哭了啊?”杨言紧了紧手臂,将落落抱得贴在自己的怀里,低头柔声地哄了两声。
他还担心本来就很伤心了的老爷子太过自责,也抽空抬起头,说道:“戴老师,不是您的问题,可能是她想玩,我没让,她才不高兴的。”
落落本来已经难过地将小脑袋扎进了爸爸的怀里,这会儿听到爸爸说自己,小姑娘顿时不依了!
“唔……”只见落落在爸爸怀里埋着小脑袋,一边哼哼地抗议着,一边脑袋扭来扭去,小身子、小屁股还被带动着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