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雪叹息道:
“厉害的不是这兵器的变化,是用这兵器的人,天下第一庄能够超然於江湖和朝堂,除去了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陆地神仙,另外还有四名立足於宗师之境的副庄主。”
“其中一位,精通长短剑术,拳脚枪法,都说分心他顾难以成大器,可是这一位却将各种武功都练到了极为精深的程度,每一门武功都都可以与人生死厮杀。”
“每每临战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用那一套武学为好,可也不能每次与人交手都带上五六把兵器,所以为了能够尽情施展一身所学,就请墨家高人专门打制了这一套独门的兵器。”
“虽然是上等利器,可是因为其变化多端,寻常武者根本就用不好,还不如只用自己的兵器佩剑,如此看来,这位怕是宗师传人。”
慕山雪叹息一声。
小道士认真想了想,然后看向慕山雪,道:
“可是,这和师兄你方才无礼,有什么关系呢?”
慕山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弟,小道士冲和抬眸看他,有些好奇不解,师兄师弟两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慕山雪收回目光,呢喃道:
“不对啊……”
“以你的眼光心思,不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啊……”
小道士愣了一下,面容涨红,双手抓起慕山雪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
等到好不容易安抚下炸了毛的小师弟,慕山雪的手掌上已经多出了两颗虎牙印,疼得龇牙咧嘴,显然小道士下口没有半点留情。
小道士双臂抱起,背对着慕山雪生闷气。
司寇听枫带了两名山庄弟子,送上了些点心香茶,摆了一桌子,女子看着对自己手背吹气的慕山雪,眸中有异色,道:
“道长这是……?”
慕山雪右手背负身后,笑道:
“被一只锦绣团簇黑白小花猫儿咬的。”
司寇听枫看了一眼背对着生闷气,双手捧着点心大嚼的小道士,眸中隐有些笑意,颔首道:
“那这只猫儿怕是给道长气坏了。”
“一口咬破了六品武者的真气,不知有没有给震碎了尖牙。”
小道士嘴里塞满了点心,腮帮子都鼓起来,闻言只顾闷声大口大嚼。
来的时候不大愿意来,可是来了以后,慕山雪反而不着急着走,那柄连鞘长剑横放在桌上,吃过了茶点,看尽了这一山风光,才悠悠然起身请辞。
牵着灰驴子,从一重门那里下山。
小道士还是生着闷气,却紧紧跟在了慕山雪的身后。
一重门下,司寇听枫安静看着两个道士远去。
身后那被天下武人视为禁地的一重门内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位白发老者,走了一步,就已经出现在了司寇身后,身子比较矮,踮起了脚尖儿往下面瞅,看着了那两个道士,了然颔首。
收回视线看着旁边司寇听枫,道:
“你今日竟然回出关了,真的是罕见。”
司寇听枫神色平缓,道:
“先生不也同样如此?”
白发老者笑道:
“我和你可不一样。”
司寇听枫点了点头,平静道:
“今日心血来潮,算了一卦,那小道士身负有一缕天机,是以出来看看。”
“四师父曾经以百日算了一次大卦,借以群星交汇,窥得了一缕天机,说道下一个世代比起前三百年的江湖更是精彩。”
“原先横压天下百年的那五位中,其中有三位来了这个世代不一定还能如当年那样放眼天下无可匹敌。”
“如此大世,而大秦国力日隆,天下第一庄位於两者之间,盛极必衰,能够结下一缕缘法自然是好的。”
白发老者砸了咂嘴,抬手摸了摸白须,摸出了几斤几两的高人气度,笑道:
“这又有甚?反正以你的天赋,若是转出世而为入世,入红尘历练,必然一日千里,虽然不敢称为宗师,可是过上个几年时间,一身武功肯定能入了上三品。”
“到时候,你那几个师父里除去了庄主外,也不一定就能够胜过你去。就算是天下如何大变,往后在江湖中搅动风雨的几人当中肯定有你。”
“刚刚那小女冠大约能算是半个,有天机一缕,本是前途无量,可惜似乎不喜欢习武,一身心思全在那懒道士身上,便只算半个了。”
声音顿了顿, 那白发老者复又笑道:
“不过那道士也不是省油的灯。”
“微明宗本就是前三百年因理念不合从道门决裂而出。”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现在不过是‘抟之不得,微妙玄通’的微字便能有这种武功造诣,若是有一日变为‘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的第二重境,不知又是个什么景致。”
司寇听枫平静无言。
白发老人负手看着下面的辽阔风景,悠然笑道:
“如此大世,感觉我也愿意多活些日子。”
“好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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