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薄荷雪松,混着缭绕的不知是烟草还是香根草的迫人,在吸气那一瞬就攫取了她的呼吸主权。
宋晚栀一句话都说不完就难抑地咳起来,声音压得越轻就咳得越狠,胸口越撕扯似的折磨难熬。
江肆就那么倚墙看着。
身前女孩站得离他极近,窍细的手指将她自己下颌扣得很紧,脆弱的颈线绷得如弦,仿佛下一秒就能折断似的。可咳嗽从来是越压越止不住的,她终於受不住,背过身去。
於是晚夏里,女孩轻薄的白衫更裹不住漂亮的蝴蝶骨,同白得细腻的颈一起,在江肆眼皮子底下随着咳声一下一下轻轻颤动。
江肆眼皮蓦地一跳。
原本松散握在指间的金属打火机一秒就被他扣进掌心。江肆敛淡了那点恣肆笑意,错开眼去。
宋晚栀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
她刚刚听那人已经离开了,扶着墙慢慢转身,却见江肆就停在一两米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
宋晚栀一惊,刚松开的手指又压回去。
咳得沁出艳色的唇重新藏住,像沾了夜里露水似的乌黑瞳子惶然望着他。
江肆眼神动了动,什么都没察觉似的挪开。
停了两秒,他手里矿泉水瓶递过去,嗤声一笑:“我就抽了一根烟,你咳得像我逼你抽了一盒,碰瓷么?”
宋晚栀赧然地攥紧指尖,眼睫微颤地垂下:“谢谢,不用了。”
江肆慢慢转回眸子,盯她两秒,又一笑:“怕我?”
这一次他嗓音里莫名地凉。
宋晚栀没来由地心里一抖,无声又不安地仰眸看他。
江肆往前踏了一步。
完全是本能,宋晚栀白着脸儿向后一退。
那人停住,长眸微敛:“我是病毒吗?”
宋晚栀僵着摇头。
但随时准备转身就跑的模样,一点都没藏住。
江肆低头,哑然笑起来。
心里方才就生出的那点躁意不但没压下,反而被她一两个小动作和细微表情弄得更甚。
江肆抬手按了按颈后。攀附在他冷白皮上,红色荆枣文身的颜色殷得深了些。
他却侧过身,似乎懒得再看她:“进去吧。”
烧烤园里正热闹。
宋晚栀望了一眼就低回头:“谢谢。”
“……”
这一声更轻。
像一捏就能揉碎了似的,听得江肆眼皮直跳。
偏女孩踝足微跛,明明慌张得不敢看他,却还是走得滞涩。那种特殊的清涩的苦茶香,随她几根乌色发丝被风拂起,又一次缠进他呼吸。
江肆微微仰起视线,无谓地笑了声。
他斜倚墙前,摸了烟盒晃出一根,随意咬住了,就神色松懒地靠回去,半眯着眼看她一点点挪近,又向另一侧挪远。
轻软烟头被他叼着,在唇齿间慢慢厮磨、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