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起少女乌黑的长发。
她静伫在洒着斑驳碎影的光里。
很久以后,宋晚栀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因为我赌不起。”
“……”
宋晚栀转身,走进那片树荫里。
笑和明媚阳光一起从女孩的脸上褪去。
比得不到更令她畏惧的,是得到之后,永远失去——
我怕我从今以后再看不得你。
也听不得你的名字。
……
宋晚栀家教辅导的那个学生叫凌戈,宋晚栀上次来面试时没见到他,只听他父母描述说凌戈从小身体不好,是个内向孤僻、在学校还总受欺负的孩子。
在被保姆领进书房前,她想象里的凌戈都是一个瘦小安静、病弱阴郁的少年。
於是当书房门打开,宋晚栀就望着门后的人沉默了。
确实是病弱阴郁,宋晚栀保证,在安乔绝对会被年级主任要求剃掉的长度的黑色碎发柔软地遮过少年的耳线,宽松肥大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从少年肩头坠下来,黑色的长裤更是仿佛要拖过脚踝;明明是白天,书房里的窗帘却合着,孤零零的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一切都算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面前这个病弱且安静的少年的身高。
宋晚栀依据自己166的身高初步判断,对方在一米八以上,松垮肥大的白衬衫有肩线撑着,看起来也能切她两个。
这样一个少年在学校里总受欺负,宋晚栀想想都觉着欺负他的人大概是胆子极大的。
“你是,凌戈吗?”宋晚栀拎着背包进来,“我是你的数学辅导老师。”
桌前的少年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老师好。”
至少凌戈父母这一点没说错,他确实很内向。
宋晚栀松了口气。
“凌戈同学,房间里有些暗,我可以拉开窗帘吗?”
“嗯。”
“谢谢。”
“……”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宋晚栀深刻认识到了这个少年的孤僻程度——他几乎规避一切交谈,每句话的长度也基本控制在五个字以内,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总的来说是一个省心的学生,唯一遗憾的地方就在於过少的交流影响了宋晚栀对他领悟程度的判断。
只能慢慢来了。
宋晚栀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背包。
只是在迈出书房的前一秒,宋晚栀听见身后有人低低喊了一句。
“老师。”
“?”
如果不是空气太安静了,那宋晚栀一定要以为是她的错觉。
她转回身,看见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书房的窗前,他半侧着身望着楼外,声音依旧是平静得毫无起伏的:“那辆红色跑车,是来接你的吗?”
宋晚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