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圆舱里出来,夏茉竹就控制不住泪腺,脚下也跟踩棉花一样,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地朝苏沁走过去,有种蹒跚学步的滑稽感,可看着她眼眶里那包泪,大约也不忍心在这时候笑出来。

苏沁接住夏茉竹,眼神既无奈,又很心疼,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玩的项目会那么激烈,说实话,她都有点吃不消。

夏茉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外冒。

她也知道这时候哭很丢人,哪有人动不动在节目上哭成这个样子,可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倒栽葱,而且还是她自己选的项目,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越想越鼻酸,根本控制不住。

别说苏沁,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得都很心疼,没人觉得夏茉竹这个时候哭是矫情,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只是真的想笑而且想揉一揉小哭包。

但别人都只能想一想,只有苏沁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去把人接进怀里。

夏茉竹被苏沁扶着走出去,坐到一个长椅上,倔强地背对摄像机,扞卫最后的尊严。

苏沁什么话都没说,只在一旁默默递纸,亦或是在新的眼泪珠子出来的时候,用纸巾轻轻抆拭夏茉竹的眼角。

夏茉竹刚才胸腔一直在抽气,现在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段、帮我、剪掉,我、我只是、有点突然、没有、没有心理准备。”

苏沁心疼地轻叹口气,不用想都知道,节目组一定不会剪掉。

夏茉竹小声跟苏沁哼唧:“怎么办,我、我上、上完这个节目,谁、谁都知道我爱哭了。”

苏沁终於绷不住,弯了唇角:“你就只担心这个?”

“那我还担心什么?”夏茉竹虽然还抽抽搭搭的,但比刚才好了一些。

苏沁:“我认为你更应该担心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哪有那么虚啊!”夏茉竹反驳完,才真的开始有点担心,腿好像真的很软,而且现在看周围的东西还觉得在绕着自己转,胃里面也翻江倒海的。

苏沁:“你的脸都白了。”

如果没有口红,大约现在嘴也是白的。

夏茉竹低下头,有点自责:“好像总是这样,我非得要逞强做一些自己害怕的事,最后要你安慰我。”

苏沁温声说:“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你很真实很可爱,比起因为害怕而什么都不敢去尝试,偶尔做一些自己不敢的事,本来就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总不能像我一样整天那么闷。”

夏茉竹眼睫上挂着泪,衬得眼睛更大更亮:“你真的这样想?”

苏沁在夏茉竹脑门上敲了一下:“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想?”

夏茉竹难为情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好半晌才说:“大家都说爱哭的人是娇气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在别人面前好像也没有那么忍不住,只是一看到苏沁,才会变成这样。

苏沁:“我以为大家很爱看你哭。”

夏茉竹恢复了点活力,问:“大家是谁?哪有人说过爱看我哭?”

苏沁:“节目弹幕。”

夏茉竹一经提醒,立刻想到有弹幕说想看她被苏沁弄哭,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苏沁前辈干嘛这时候提起这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