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凝这才松了口气,他们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并没有圆房,如此不着一缕地让钟溯看光了,她还是非常害羞。想到他们仍旧没有夫妻之实,冉凝心下也有些忧虑,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冉凝觉得钟溯并不是不喜欢她,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又的确没有嬷嬷所说的那种男子应该有的反应,所以冉凝不禁在想这会不会跟他走火入魔有关。
等冉凝沐浴出来,碧竹边帮她抆拭头发,边说道:「少夫人,夫人说请您收拾好后过去一趟,要查表小姐落水一事。」
「不去。」钟溯直接说道
冉凝倒没说过不过去,只问道:「谭菱怎么样?」
「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看,应该没什么大碍。」碧竹说道。
冉凝点点头,呷了口刚泡好的茶。
「小五。」钟溯对外面叫了一声。
「是,主子。」小五在外面应着,并没有进门。
「去回母亲,就说少夫人不舒服,今日不过去了。」钟溯说道。
「是!」小五应道。
「等一下。」冉凝拦住要离开的小五,她知道这件事不查明白,是不会了事的。她也不想费事,便直接说道:「帮我回夫人,只要夫人去看看表小姐落水的地方就都明白了。」
「是!」小五连忙应后才离开,他虽不明所以,但他相信照少夫人说的去回,肯定没问题。
「怎么回事?」钟溯向冉凝询问,他当时只顾着把冉凝带回来,并没有注意到那些。
「今天园子的木围栏上新上了漆,还未干透。如果是我推她的,以木围栏的高度以我推她入水最方便的姿势,她的小腿裙摆处的正面或者后面会沾上漆料。而她是自己跳出去的,最方便的方法是踩到木围栏上接力入水,所以漆应该留在她的裙底和鞋底,而木围栏上也会留下她的鞋印。」冉凝笑了笑,说:「母亲聪慧,自然分析得出。」
谭菱是即刻入水的,所以冉凝也没反应过来。如果谭菱想以撕扯时她力气不足才踩上木栅这一说法来辩驳,那就更荒谬了,有那个时间,她身边的丫鬟难道是个摆设?不会来拉劝或者叫人吗?
「而且今天蹊跷的是,园中竟然没有一个下人,这不反常吗?」按理来说,下人虽不应该打扰到主子游园,但还是要负责自己份内的事的,不可能园中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知道了。」钟溯点点头。如果镇北侯府的家丁被一个表小姐指使得团团转,那这些人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钟将军回来后听说了府上的事,赶紧赶去了谭氏那里,正好听到小五的回话,立刻让身边的小厮去查。
谭氏听完后刚想发火,可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外一脸严肃的钟将军。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等回话吧。」钟将军没进门,只在门外问道:「谭菱如何?」
「无碍,大夫刚开了药方,已经让人去抓了。」谭氏回道。她虽担心侄女,但更关心自己夫君的态度。
「那就好,去谭府说一声,让谭菱今晚住在这儿吧。」钟将军说道,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不管事情究竟如何,谭菱既然是在镇北侯府上溺的水,就该在这儿休养几日。
「是。」谭氏应着,叫了个贴身丫鬟去谭府通知。
不多会儿,钟将军派去的小厮来回了话,说了木围栏上的鞋印,以及表小姐将园里的家丁全遣走一事。
钟将军和谭氏都不傻,稍微一分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钟将军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谭氏的侄女。谭氏则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谭菱,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钟溯派出去查传言的暗卫也回来了,跪在院中向钟将军回禀道:「经查明,传言是从谭夫人处传出的,与府上的人无关。」
谭氏眼前一黑,差点就站不住了。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情,原本以为是家中下人传出去的,而且她那时让钟溯与谭菱独处也的确是希望两人能够多有交际,说不定就生出感情了,可她绝对没有想坏自己儿子名声的意思。当时传言传出来,她也没追究,只当是老天给了她一次撮合的机会。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她嫂子传出去的。
钟将军问:「溯儿知道了?」
「还没回主子,主子说事情交由您与夫人定夺。」暗卫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钟将军摆摆手。
「是!」暗卫应后,退下了。
钟将军看了看谭氏,说:「这件事由你处理,但我会禀明父亲。钟溯是未来的侯位继承人,现在他的名声不好,全是当初为了救皇上,所以皇上不会怪罪和追究。但若因为儿女私事惹皇上不快,吃亏的还是钟溯,贤贵妃在宫中也不好立足。你是这府中的当家夫人,父亲交于你管家之权,是看重你的能力,而近几年,你自己想想你做得如何。你我从小相识,我惜你敬你,你犯糊涂,你我夫妻,我不忍指责於你,但并不表示我会认同於你。冉凝刚过门,溯儿喜欢她,我与父亲对她也很满意,她也没有任何错处,不应该为你的私心承担责任。你自己好好想想,何时想通了,再来与我说罢。」
说完,钟将军也没多留,转身出了院子。
谭氏站在原地,心中很是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落得处处不讨好。看了一眼床上的谭菱,谭氏微微叹了口气,眼中也不禁浮上一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