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话倒让谭氏越来越糊涂了,抬头问冉凝:「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母亲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冉凝说道。
「什么叫没什么?!」赵氏先不干了,说道:「你在这儿好好的,当然没什么了,而我的筱儿却在牢中受苦。沈家那群挨千刀地居然还送了休书来,这可让筱儿以后怎么活啊?」
冉凝被她说得气不打一处来,赵氏这话倒像是她冤枉了冉筱,害她被休了一样。
「你现在跟我付出找徐大人,你跟她说都是误会,让他放了筱儿吧。」赵氏哭得更凶了,似乎立刻就要哭晕过去似的。
谭氏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连徐大人都牵扯进来了,肯定不是小事。
「碧竹。」谭氏叫了候在门外的碧竹。
碧竹上赶忙走了进来,跪地道:「夫人。」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竹整天跟在冉凝身边,她相信这小丫鬟一定知道。
碧竹在外面的时候,听赵氏这么说,早就满心愤慨了。不过谭氏让她说,她还是小心地看了冉凝一眼,毕竟她还是习惯听冉凝的话的。
见碧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谭氏说道:「你要不说,我就叫小五来了。」
碧竹知道,小五一来,肯定不会瞒着谭氏的。於其打麻烦,不如她直接说了算了。於是瞥了还在哭哭啼啼地赵氏一眼,把昨天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
谭氏听完,气得脸都青了,一把扶起半跪在地上扶赵氏的冉凝,说道:「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自私自利的人,扶她做什么?」
冉凝沉默地低着头,她也不是真心想扶,只是作为晚辈,总不能让人挑错。
谭氏把冉凝挡在身后,指着赵氏道:「只有你女儿是女儿,我家凝儿就不是女儿了?你知道疼你女儿,我还心疼凝儿呢!你女儿做下此等恶劣之事,还想让凝儿给她求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谭氏曾经也是当家夫人,说起话来是丝毫不含糊的。
「所幸凝儿没事,若真被你女儿雇的人伤了脸,你们拿什么陪?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儿善良,我看整个京城没有比你女儿更恶毒的女子了。今日就算凝儿同意说情,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这种人,我们镇北侯府不欢迎,也容不下!」说着,谭氏冲门外喊道:「来人!」
「是。」门口的几个婆子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个赵氏送回万平伯府去,顺便告诉万平伯夫人,万平伯府的人自己看好了,别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镇北侯府。」谭氏严肃地说道。
「是!」几个婆子领了命,架起赵氏就往外拖。
赵氏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几个强壮的婆子,只能一边喊着让冉凝放过冉筱,一边被拖出镇北侯府。
镇北侯和钟将军回来,正好看到赵氏被拖出府,心下也满是疑问。到谭氏那一问,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镇北侯一拍桌子,怒道:「我镇北侯府的孙媳妇也敢动,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冉凝连忙安慰着镇北侯,让他别动气,说自己没事,好在钟溯及时赶到。徐大人已有定夺,且听徐大人判决便是了。
钟将军也是气得很,直接给冉凝配了四个护卫,平日在府中倒不用,出门的话这四个人必须跟着。
虽然身边跟着人挺碍事,但这都是长辈给的关心,冉凝也没有拒绝,谢过后,陪着三位长辈一起用了早饭,又安抚了一番,才总算让他们消了些气。
钟溯起床后得知赵氏来过,又看到父亲派来的四个人,也没有拒绝。既然暗处的防卫不足,明着带着人也好,安全最要紧。
冉凝已经用过早饭了,所以钟溯用饭的时候她只是在一旁陪着,并没有动筷子。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钟溯放下汤匙,说道:「我回来时,小五说暗卫来报,西崖向北鑫开战了。我已经让通知姑母停了喂给皇上的药,皇上不日就会康复。这次之战,不到最后,我是不准备出战的。你怎么想?」
冉凝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不主动请缨是对的。我认为接下来应该要做的是在京中做好部署。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大皇子与西崖有勾结,无论这次西崖宣战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在京中最好准备。以免大皇子或者其他皇子借机生事,意图皇位。」
像这种边关大乱,看似只是边关危险,但朝廷派兵派粮,无论对国库还是对人力,都是一次不小的消耗。边关战事越大,京中也就相对越薄弱。若真要生事,在西崖投降之前,都是很好的时机。所以他们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多做部署,以防万一。
「你说的没错。我一会儿去祖父那儿,同祖父和父亲再具体商议一下。」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冉凝是不知道的,所以具体部署的细节,还要跟他祖父和父亲商量。
「嗯。」冉凝点点头。这事钟溯比她在行,也就不需要她多言了。
当天下午,西崖起兵一事就传到了宫中。
三天后,皇上病情大为好转,亲自上朝处理此事。钟溯也归朝了,但并未做任何表态。倒是大皇子,主动请缨愿带兵出征,平定西崖之乱。皇上考虑了片刻,大手一挥——准奏。
至於六皇子和奉国将军弄丢粮草一事,皇上也没空追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奉国将军是人才,又正好在西边边境,皇上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处置他。六皇子跟着奉国将军征战,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击退西崖,换回鑫北安定。其他的,都可退后再议。
暂且保住了六皇子和奉国将军,镇北侯府也能稍微松口气。接下来他们还要看形势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办。不过大皇子主动要求出征一事多少让他们有些意外,总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却又抓不住头绪,姑且暂时不去想了,先把手头上应该做的事做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