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瞬间隐入夜色中。
孙府外的马车上,沈微落等得太久有些犯困,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马车外突然有了响动。
她急忙掀开帘子,就看见彦青俯身站在马车外。
“怎么样”
呃回小姐,很顺利”
彦青硬着头皮说完,看向马车里的宋云孤。
神色有些尴尬。
宋云孤立即会意,深宅里的龌鹾,可不适合她听。
随即拍了拍沈微落的手背,“等着我”
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两人多走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彦青压低声音,俯身禀告。
话落,才后退一步,躬身站在原地,等宋云孤示下。
宋云孤却没有说话,抬首往向朱红色的大门,眸子一片阴冷。
沈微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孙府大门在一排灯笼的映照下,变成了暗红色。
犹如人的鲜血,瞧得人瘆得慌
过了许久,宋云孤才收回目光。
“呵,想对付本王好,先让他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
彦青瞬间会意,躬身一揖,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宋云孤重新坐回马车,沈微落早已等不及,不等他坐定,急忙问道
“怎么了”
“孙权复将自己的美妾送给了李应天消遣”
“就是今儿过寿的那位”
他点点头,顺手拿起茶壶为沈微落斟茶。
她怔怔看着茶末在杯盏里打着旋儿,内心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
屋外所有人正借着那个叫楹歌的美妾过寿的名义,把酒言欢,羡慕她得宠。
屋里,她已经被自己的主子送给别人玩乐
世上还有这么讽刺的事儿吗
试问女子的命就这么可悲
她垂首看着自己衣衫上的穗子,心情说不出的低沉。
宋云孤瞬间就扑捉到她的情绪,安慰出声
“放心,待会儿就替天下的可怜女子报仇”
沈微落堪堪回神,握住宋云孤的手。
“罢了,我也不清楚她的身份,也许她还是自愿的呢。殿下别因为我打草惊蛇”
宋云孤淡淡摇头。
“无妨,李应天和孙权复官商勾结,残害百姓性命,罔顾人命,这笔账迟早要同他们清算。
今日此举,不过是提早收一笔利息罢了”
孙府内。
酒喝正酣,不少人已经有了醉意。
孙权复放下手里的杯盏,望了眼身边的青衣男子。
那男子瞬间会意,大着舌头嚷道
“听说楹楹歌夫人酿酒技艺天下无双,经过美人之手斟的酒,定是香醇。
孙老爷,怎么着也让夫人出来,让我等开开眼呐”
孙权复笑得满眼和煦。
“可真不巧,她正在书房招待贵客,一时抽不开身”
立时有人不依,拿着杯子站起身。
“孙老爷,您说这话我等就不爱听。
什么叫招待贵人合着我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普通人”
孙权复起身,连忙躬身作揖。
“该打,该打,孙某一时口误,请诸位谅解。
既然诸位想看一眼楹歌,就是给孙某面子”
这样吧,诸位请随孙某去书房,楹歌正在那里备好了薄酒,请诸位笑纳”
话落,他身子一侧,伸手请客人移步。
目光和贾才相遇,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没有这些人作证,硬将李应天绑到船上,这样的忠心可不够
那就趁着今日,再加一重砝码
众人随着孙权复东倒西歪进了院子,推开书房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