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看不见马车,百姓才在一片唏嘘声中渐渐散开。
被这么一耽搁,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韦舟望了眼头顶的天色,又望了太子府的方向,心里稍微一合计,便翻身上马,直奔吏部府衙而去。
太子亲自迎接沈微芷入府,这一消息可比沈家人请辞重要多了。
消息传到乾清宫,天子眉头微皱,面色不虞。
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宋史仁心里明白,天子这是默认了他们的举动。
是啊,如今太子好不容易好转,其余事情只要不过分,天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批阅完奏折,已经戌时末。
宋史仁躬身端来各宫的牌子。
“陛下,您一直忧心国事和太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后宫了”
宋钦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御盘里的各色牌子,目光移到最后的一方牌子上。
顺手翻了过去。
颖嫔,是新近纳进来的一个女子,住在储秀宫。
宋钦已经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只莫约记得她一双眼睛好似带着钩子。
只需轻轻一瞥,就让人心痒难耐。
眸子落在她的腰肢上,便不想移开。
念及此,宋钦不再逗留,直奔储秀宫而去。
他刚行至储秀宫门口,颖嫔已经候在宫门口。
她本就生得极美,又特意打扮过。
凤眼轻飘飘扫来,软软一声“陛下”,就让宋钦心头发痒。
牵着她的手,进了主殿。
宋史仁自觉留在了殿外,正吩咐宫人准备晚膳,殿内就传出难捱的呻吟。
听得一众宫人纷纷红了脸,垂首立在一旁,眸子压根儿不敢乱瞟。
这样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夜里子时末,才渐渐停歇。
宋史仁望了眼头顶的月色,琢磨着要不要吩咐宫人送水进去,就看见心腹周祥踩着夜色匆匆行来。
因为走得太急,顾不上脚下的台阶,跨入殿门没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宋史仁眸子一冷,就要呵斥出声。
周祥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急急从地上爬起来,朝宋史仁跑去。
“师傅,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方才呕血昏迷了”
“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宋史仁满眼震惊。
周祥望了眼殿内,神色躲闪,支支吾吾起来。
宋史仁哪里还不明白,心里将沈微芷骂了个狗血淋头。
脚下步子不停,急忙跨入殿门,给天子禀告。
等天子拖着疲乏的龙体气喘吁吁赶到太子府,院子里早已挤满了太医。
内室,沈微芷身着里衣,跪坐在床榻里侧,正在垂首抹泪。
宋云璋衣衫半敞,双眼紧闭,面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天子只一眼,就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眸子扫过沈微芷,满眼凌厉。
“来人,将那贱人拉出去,五马分尸”
沈微芷早已骇得忘记了啜泣,俯身跪在榻上,不停地叩头。
“陛下饶命,臣女知错了,陛下饶命啊
臣女一错再错,实在是罪该万死,臣女没有怨言”
可殿下醒来,一旦看不见臣女,定定然会影响殿下的康复”
臣女请求陛下,等殿下醒来,再处置臣女不迟”
宋钦早已满心震怒。
面前该女子,口口声声为太子着想。
只不过是想利用太子,给自己留出活命的机会罢了。
心机之深沉,简直令人发指。
这样的人,再也不能留在太子身边,迟早会变成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