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想不明白总有人要背黑锅这个简单的道理,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师父应该有点基本的廉耻,这种找人背锅之事,起码不用这么轻描淡写地隼窗伞
即使坑的人是应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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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考虑到那个人是应鸾星,叶争流决定不发表任何看法。
解凤惜掸了掸烟枪,语气里饱浸遗憾。
“当天夜里,应鸾星带队截杀于我呵呵,夜黑风急,我匆匆带人杀出教去,竟然没来得及摘下应鸾星的人头,当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叶争流心惊肉跳,觉得自己似乎勾勒出了一个高悬的冷月之下,连天的杀声里,一个充满动乱和不安定的血腥夜晚。
尽管解凤惜只对此提及三言两语,但相当残酷的未尽之意,却依旧从他的眉梢眼角、薄情神色,乃至于清凉冷峭的烟气里蔓延出来。
整件事情里,只有一处逻辑,叶争流怎么推想也想不明白。
“您和应鸾星是什么时候成为死对头的”
听解凤惜的语气,似乎在叛教之前,这两个人并无什么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恨
解凤惜眉眼不动,很平静地说道“当然是从叛教的那一夜起。我和他共处十多年的同袍情谊,他竟然一翻脸就要我死,这可真是令人怅然。”
叶争流“”
真的,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简直想把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挂上迷迷惑行为大赏。
大哥你搞搞清楚,不是应鸾星要你死,是你先打算让人家拿命背锅的啊
你能不能别侮辱“怅然”这两个字了,这两个字她刚给杀魂科普过,现在居然给解凤惜用了,这合适吗
应鸾星就是知道你性格这么狗比,所以才发动奇袭来搞你的叭
他温和地拍了拍叶争流的肩膀,算是给自己这个今天一天饱受惊吓、刷新了世界观的小徒弟一点安慰。
“其他下属,我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有应鸾星他的性格已经注定,他不可能有第三条路能走。”
要么应鸾星去死,要么应鸾星让他解凤惜死。
一个狂信徒,面前从来就不会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
叶争流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就立刻把脑海里成排刷过的“这也是个狗比”一秒替换成了满屏的“师父真好”。
她当即热泪盈眶地抬头,饱含真情地叫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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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凤惜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脸上怀疑人生的隐隐蓝色,迅速被一颗感恩的心取代。
“哎,徒弟。”解凤惜含笑在叶争流发心上揉了一把“真是个好苗子,都是应鸾星不会教啊。”
福船转向以后,仅仅行驶了一天,就抵达了沧海城的码头。
早在数十海里之外,叶争流就发现,来往的船只变多了。
等到福船驶入码头的范围,各种沙船、广船、福船、楼船、舢板,更是来来往往,交织如梭。
在码头下面,光着膀子,只在胯间围一块麻布的运货工比比皆是。卖凉粉的、卖小面的、担夫招揽生意,和掮客的自夸声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副人间烟火的盛景。
就是这样祥和的盛世景象,叶争流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做流民的时候,城里多半不让他们这些人进去。等到被抓进浮生岛,天天过得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如今,她眼前这个世俗、嘈杂、喧嚣的沧海城,落在叶争流眼里,竟然不亚于一处世外桃源。
解凤惜是个甩手不管的大爷,楼船刚刚靠岸,他就从一杆青玉烟斗里喷出彩霞一般的云气,自己站在云头上,飘飘如仙,连脚步都不挪地下了船。
白露挽着叶争流,给她收拾好这些日子在船上多出来的行囊。
“师父让你住在城主府里,这真是太好了”
叶争流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扬起了眉毛。
“咦,师父的弟子们,不是该住在一处吗”
白露闻言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师父毕竟有那么多的徒弟”
所以很多师兄弟,师姐妹,都是被安排在城西的。
像是白露,她也在城主府里居住。
一边挽着叶争流的手,白露一边絮絮地对叶争流交代一些需要她注意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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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师妹你初来乍到,城主府里师兄弟又多,一时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但是有三个人,师妹你需得记住。”
“第一个就是咱们大师兄向烽,他是师父驾临沧海城以来,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弟子,城里的兵多半归给他管。”
“第二个,就是咳,就是叶师妹你入门以前,师父所收的九百八十师弟,马登元师弟是风海城城主家的少公子,我们有时候闲谈时说,师父没有子嗣,风海城主可能有意暗示师父把马师弟培养成接班人。”
“至于第三个。”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白露很明显地绷起了脸“黄三娘师姐不喜欢我们以师门排名称呼,师妹你叫她三娘就是。”
“在城主府里生活,师妹你万万记住一点可以见了大师兄认不出来,也可以见了马师弟不作奉承,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得罪三娘。”
“等到了城主府,我便带师妹你去拜三娘的山头。”
叶争流见此,忙请教道“不知这位三娘她”
白露一字一顿道“三娘是沧海城的总账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