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宁如玉的唇上火辣火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破了皮肿起来了,就她这个样子只怕几日都别想出门了,还说去威远侯府看外祖母,这下也只怕是去不成了,都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这段日子以来积压在宁如玉心头的各种委屈恼怒一下子涌上来,排山倒海似的,夹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压抑在她心头中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了,疯了似的在她四肢百骸里到处乱撞。

她的心里一阵恼火,不管不顾地双手用力将徐崇灏往后面一推,朝着他大声愤怒地吼道:「你给我滚!」

徐崇灏猝不及防地被宁如玉这么一推,直接往后倒退一步,背后撞到身后的大树上,这一撞力道不小,徐崇灏闷哼了一声,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比撞到大树更加的沉痛,像是心都被人挖了一块似的,悲伤地唤她的名字,「婷婷」

宁如玉正在气头,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走,被徐崇灏慌忙拉住袖子。

「放开!」宁如玉大力地一甩手,袖子发出一声脆弱的撕拉声,完好的袖子裂开了一条口子,宁如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又气又怒地瞪向徐崇灏,徐崇灏手一抖,衣袖从他手中滑落,宁如玉飞快地拉过袖子,埋头就往外面跑。

「哎哟!」

「啊--!」

宁如玉刚一跑出假山,就跟突然出现的宁如珍撞了个满怀,这一撞撞得不轻,两个人都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宁如珍抬头张嘴就想駡,却被眼前宁如玉的模样震住了。

撕坏的袖子,红肿的双唇,满脸的泪痕,宁如玉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假山后面干了什么

「你在假山后面干什么?」宁如珍顿时化身成爱管闲事的嬷嬷,手指着宁如玉的脸大声呵斥,一双眼睛透着阴险狡诈的光,上上下下一丝不漏地打量着宁如玉,衣衫不整,泪流面满,双唇红肿,宁如玉这分明就是如同她想的那般在假山背后与人行那不知廉耻的苟且之事!

宁如玉刚刚惊慌失措地从假山背后跑出来,慌乱不安的眼神,饱受蹂躏的模样,充分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宁如珍越发笃定自己的心中所想,双眼中透露出撞破「宁如玉丑事」的得意和兴奋之色,就连脸蛋儿上那几颗丑陋的痘印都显得越发狰狞猖狂起来,声色俱厉地向宁如玉喝问道:「你这么衣衫不整,是跟谁在假山后面鬼混?」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哼!」宁如珍嚣张地「哼哼」两声,看在她的眼中,宁如玉的解释就是无力的争辩和害怕的求饶,此前她一直被啥都优秀的宁如玉强压一头,逼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宁如玉终於有丑陋肮脏的把柄落在她的手中了,她终於可以狠狠地羞辱宁如玉一番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宁如玉,趾高气昂地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魏国公府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婚前与人苟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马上就去告诉祖母,叫她把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赶出去!」说完也不给宁如玉反应的机会,拔腿就往前跑。

「你给我回来!」宁如玉瞬间反应过来宁如珍这是要去向老夫人罗氏告状,飞快地朝宁如珍追了上去。

只是宁如玉才刚动,身后一个黑影猛地蹿了上来,飞快地越过她身边,几个箭步直奔向宁如玉,就再宁如玉还没看清楚人影的时候,徐崇灏已经冲上前去,一把从后面擒住了宁如珍,结实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提住宁如珍的衣服领子,直接如同老鹰抓小鶏一般把宁如珍给提溜了起来。

徐崇灏常年习武,生得高大挺拔,身手矫健,用手提起一个不到他肩膀高的宁如珍是绰绰有余,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宁如珍就如同一只被吓傻了的小鶏被他抓在手里,双脚离地,吊在半空中,缩着脖子,一脸惊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宁如珍突然被人从背后提溜了起来,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抓她的人,短暂的惊吓之后,就是没命似的张嘴大喊大叫,企图把院子别处的人吸引过来救她。

不过宁如珍也就只喊了这么一声,下一瞬就被徐崇灏飞快地点了哑穴,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完全发不出来了。

「」唔唔

宁如珍双手摀住脖子,爲不能发出声音而焦急,惊恐地睁大眼睛瞪着徐崇灏,不知道他会有哪种狠毒的法子对付她?她有不计其数的言语可以用来咒駡徐崇灏和宁如玉这对狗男女,奈何她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一丝声音,满心满腹的怨恨都卡在了喉咙口,像一只被砍了利爪和拔了牙齿的老虎,除了徒劳无功地激烈挣扎,剩下的就是用锋利的眼刀杀人,当然如果眼刀真的能杀人的话,估计她都已经把宁如玉和徐崇灏杀死千千万万遍了,可惜这个方法毫无用处。

徐崇灏一把提起宁如珍就往回走,几个箭步就走回了假山后面,嫌恶地把宁如珍丢在地上。宁如珍得了机会,爬起来想跑,徐崇灏斜眼过去,抬脚一下踹在宁如珍腿弯上,宁如珍噗通一声跪下去,膝盖在地上重重一磕,痛得涕泪横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宁如珍看起来十分可怜,哭得眼睛都红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徐崇灏幷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迈开长腿走上过去,伸手抓起宁如珍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抵在后面的假山石上。

也不知徐崇灏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了宁如珍的脖子上,匕首锋利无比,泛着冷冽的寒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冷冷地道:「你这个人,可恶至极,一天到晚尽会胡说八道,见风就是雨,实在太过讨厌,我干脆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让你说不能说,看不能看,也免了你到处造谣,搬弄是非。」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爹是世子,我娘是世子夫人,我表哥是二皇子,我姨母是贵妃,他们都会爲我报仇

明明已经是徐崇灏手上的猎物,居然还这么不怕死,宁如珍一扫刚才的柔弱哭求,眼中露出恨意和威胁,脸上的肌肉也跟着跳了跳,那几颗丑陋的痘印也随之抖动而来几下,显得滑稽又可笑。

徐崇灏看出了她的虚张声势,也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不由冷哼一声,「你竟然这么不怕死,我就送你一程好了,等我把你杀了,再丢在后面的碧波池去,这里也没有旁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你,你敢

宁如玉拼了命地挣扎,无奈被徐崇灏控制住,根本挣脱不开,锋利的匕首就贴在她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透过皮肤传进骨头里,流向四肢百骸,匕首锋利,就像是被一条滑腻冰冷的蛇缠住脖子一样,随时会在她的脖子上咬上一口,见血封喉。

「你说我从哪里下刀比较好了?干脆先从脸上吧,把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划花,花成一个丑八怪,再割脖子,一刀还不行,要几刀几刀的割,刑法上不是有千刀万剐么?我也不用千刀万剐了,我就一刀一刀,割个一百刀好了。」徐崇灏拿起手中的匕首又往宁如珍的脖子上压了压,做出马上就要割下去的样子。

「灏表哥,快住手!」说时冲,那是快,宁如玉立马出声,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完全一副焦急地想要搭救宁如珍的模样,及时阻止了徐崇灏的暴行。

这一幕看在宁如珍的眼中是宁如玉在救她,但只有宁如玉和徐崇灏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在演戏,宁如玉的语气动作表情都十分完美,跟徐崇灏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徐崇灏转过头去看向宁如玉,皱着眉头开口道:「她一天到晚搬弄是非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故意歪曲事实往你头上泼脏水坏你名声,你居然还让我放过她?」

宁如玉秀眉轻蹙,脸上露出关切之色,「灏表哥,我幷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你啊。她死不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你现在杀了她,是帮我出了气,但是你的手上也沾了人命,这对你幷没有好处,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坏处,万一这件事被人追查出来,你的人生也完了,你犯不着爲了这样一个龌蹉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这种小人根本就用不着你动手。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虽说是演戏,可宁如玉说的也是真心话,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徐崇灏一直好好的,这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表哥,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她」,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着「她」,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应该要得到满满的幸福。

宁如玉的这一番话,对徐崇灏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他也听出来了,这些话都是宁如玉的真心话,幷不都是演戏,她希望他好好的,是不是说他在她的心中还是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的,哪怕她已经成爲了别人的未婚妻,哪怕他们刚刚才吵了架,发生了矛盾,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徐崇灏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匕首,险些就在宁如珍的脖子上滑出一条口子来,吓得宁如珍把脖子偏到了最大的弧度,尽可能地避开那把匕首,她不希望被杀掉,更不希望破相。

「灏表哥,你听我的话,我希望你好好的,是真心的。」宁如玉见他还抓住宁如珍不放手,就往前又走了一步,抬手搭上他拿刀的那只手,一双美目深情柔和地看着他。

有一股温热从她的掌心传到他的胳膊上,再沿着他的胳膊传到他的心里,温暖着他的心。

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徐崇灏是真的想杀了宁如珍一了百了,但是此刻,他的心彻底动摇了,握住匕首的手也松了一下。

不过徐崇灏是个很警醒的人,他沉着脸对宁如玉道:「婷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然愿意放过她,只是她这个人特别可恶,根本不值得相信,我怕我一放了她,她回头就出去胡说八道坏你的名声,所以我决定给她吃一颗毒、药,让她不敢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如果她乖乖听话,我们就每个月给她一颗解药,如果她不听话,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了,我们就不给她解药,没有解药,她三天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觉得这个法子好不好?」

宁如玉不知道徐崇灏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毒、药,不过看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假的,而宁如珍当真是可恶至极,当初还下毒害死了她的身体原主,她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替身体原主报仇,目下他们有了机会,也给她下毒,用这个法子克制她,不失爲一个好方法。

宁如玉便点了点头,一脸厉色,「灏表哥你决定就便是,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