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过TZ臂章的厉行是擅长隐忍的,然而此时面对萧熠,他忽然就火了。
厉行抬眼,英俊的脸,淡漠的眼,散发出目空一切的气场,他声音冷然地甩出五个字:「轮不着你谢!」语落之时,他甚至没和贺熹交流个眼神,抬步就走。
犀利的语气令萧熠眼眸内燃起火焰,胸臆间的谢意顷刻之间散去,他很失风度地喝了句:「站住!」然后,在厉行全然不理会的情况下霍然出招。
领教过厉行的身手,贺熹很清楚他的战斗力,她惊呼出声:「萧熠!」可到底还是冲了一步,电光火石间萧熠已出手,眼见一记重拳就要砸在厉行的侧脸上。然而,伴随而来的不是窒闷的抆撞声。当萧熠的手腕被厉行稳准地格开,贺熹捂着胸口松了口气,紧接着听到他说:「奉劝你别太冒失,我手重!」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紧绷。
别看萧熠平时和贺熹嘻皮笑脸的,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不是善茬,现在被厉行如此一激,那么傲的一个人不火就不正常了。可就在他准备发作时,厉行却意外地松开了手,他咬字极重地说:「对她好点!」
当越野车消失在视线里,萧熠冷静下来,走过去拉住怔忡的贺熹,质问:「谁啊他是?好不好的和他有毛关系啊?」
贺熹因萧熠的抱怨而回神,却久久收不回目光。
揉乱她的头发,萧熠不满地说:「行了别看了,都没影了。太明目张胆我吃醋。问你话呢,他谁啊?」
强迫自己整理好情绪,贺熹有气无力地说:「你什么改到户籍科上班了?让我清静一下行不行啊?」
越寻思越不对味,萧熠眯眼,「我才走了几天啊,你居然就和个男人在一块,趁我不在搞外遇是?」
「内遇都没有哪来的外遇啊?」贺熹攀过身去打他,扑了个空不说,反被萧熠拦腰抱起。惊呼一声,她下意识搂住他脖子:「干嘛啊,放我下来。」
萧熠是何等聪明的人,当发现贺熹明显的情绪波动时,他适时打住,反正要知道厉行是谁,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况且他的那句「对她好点」其实不经意就泄露了与贺熹不同寻常的关系,何需再追问下去?於是萧熠话锋一转:「别动啊,我力气有限,摔着不负责。敢和别人纠缠不清,等我回头审你。现在我们进行下一个话题,告诉我谁得罪你了,让你居然在大哥大喜的日子还动手,有机会我关照关照她。」
「你现在的样子特流氓!」贺熹习惯性刺他:「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不嫌丢人!」
萧熠冷哼,搁下话:「我管她男人女人,动你就不行!」
女人大多是情感动物,很容易被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感动。更何况是萧熠这种不自觉间流露出的直白维护,贺熹不觉得窝心都难。
不知不觉卸去坚强的面具,她解释说:「夏知予,夜亦的表妹,夜亦你知道的,特种大队的。昨晚通电话不是和你说我车祸了吗,本来七点就能到家,就是和她的车撞上了才折腾到那么晚。结果今天又在酒店碰上了,我没控制住呛了她几句,然后就动了手。」
就这么简单?明明不信,萧熠还是装作相信的样子,以惯常相处的态度不客气地揭她短:「是没控制住还没根本没控制,这是个问题。」
贺熹心眼不顺,以额头磕他侧脸:「不和我抬扛你会死啊?」
萧熠偏头躲过,「不打架你会死啊?听你那意思那女人也是个练家子,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那德性。」贺熹狡辩:「再说了,不是练家子谁打啊,没格调。」
「格调?」萧熠毫不客气地打击她:「你和这两个字本来就不沾边。」肩膀又被她击中,他轻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打赢了吗?」
「你说呢?没看见我都被人家收拾瘸了。」
「瘸了正好,免得你不学好。」
「我那完全是出於自卫,怎么就成不学好了呢。」
「你可歇了,还自卫。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动手,傻样。」
「你才傻呢,不打哪知道打不过?」
「你还有理了。」典型的贺熹理论。萧熠败下阵来,惩罚似地把人往车座上一扔,然后不无意外地听到她近乎尖叫的声音:「不能轻点啊,屁股都摔两半了。」
愤怒的声音入耳,萧熠发现才几天不见,他居然无耻地想念了!
被萧熠送回大院时,正好赶上众人在闹贺泓勋的洞房,等客人散去,夜已经深了。看着父亲亲自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寿面,本以为家里为了忙堂哥的婚事把自己生日忘了的贺熹很意外。
她浅笑着接过,乖巧地说:「谢谢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