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算是知道什么叫「站着措辞不腰疼」了。他极其后悔怎么之前没仔细问问贺熹是什么集训,而他居然还发挥口才劝了她一番,当贺熹皱着小脸勉强地说:「那好,不去就不去。」时,他还挺有成就感。所以说,心疼女朋友这种心情,有时也挺坏事。
懊恼地耙耙头发,厉行不禁问:「怎么没她啊?」
贺泓勋幸灾乐祸:「舍得让她来啊?这次的训练强度可不一般,他们局长说了,不想看到他们没被累趴下。」
够狠的。可对於训兵来讲,厉行是深有感触。记得当年他接受特种兵集训时,他的教官常说:「我不喜欢看到你们闲着!」所以当他成为参谋长开始带兵时,他也秉持这样的原则。他坚信,惟有高强度的训练才能提升作战能力,让兵在战场上少死几个。哪怕现在是和平年代,身为军人的他们也必须有忧患意识。而如果没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练,厉行也早就在那次重伤中盖国旗了。
自然是舍不得。可参训就意味着贺熹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难得的朝夕相处的机会,谁放弃谁傻啊。於是厉行和团长同志理论:「耍我是?任务给我,然后不让她来,存心让我着急上火呗?我可是把话撂这儿,都是爷们的话,我是不能保证会不会天天兴起,半夜让他们打背包,五公里越野。」
「臭小子!」贺泓勋啪地把手边的文件袋丢过去砸他,调侃道:「和好了是?不没事给我雨中加速跑了?有心情和我谈条件了还。」
厉行接住文件袋,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谈条件是客气的。要是明天没在训练场上看到她,我就改变策略直接收拾她队友。如果人来了呢,或许可以采取柔和点的方式练他们。」
贺泓勋忍笑训他:「好意思以权谋私。」
看贺泓勋的样子就知道有门,厉行慢条斯理地揭他短:「听说谁家的嫂子也是军训期间拿下的。我彷佛、依稀记得,战场上收妻可是不符合军规的。换成以前,那可是要……」
他话还没说完贺泓勋就跳脚了,咬牙切齿地说:「情报工作做得不错,等我想想怎么犒劳你。」
厉行朗声笑:「就犒劳我个媳妇,光棍挺多年了,那滋味你知道。」
贺泓勋被气笑了,他拿手指指厉行:「等你赢不了对抗的,咱们秋后算帐。」
上战场他最擅长了。厉行笑笑,傲气自信的那种:「保证体面地收拾了他们!」
了解了下警队训练的细节,临走时厉行诚恳说道:「谢谢你团长,改天我请你喝茅台。」他知道在自己和贺熹的事情上,贺泓勋的助力很大,还没正式见家长就得到大舅子的认可,厉行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贺泓勋笑纳了他的感谢,然后嘲笑他的酒量:「和你喝没劲,一杯下肚就钻桌子底下去了。而且据说小七不准你碰酒,被发现了不止收拾你估计还得连累我啊。」
看来是那晚喝酒时说秃撸嘴了,厉行不好意地笑了,有点孩子气地小声说:「咱俩偷着喝。」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牧岩却打来电话,因为临时有任务,警队到部队集训的时间需向后延冲两天。这也恰好给了厉行准备的时间。考虑到不能影响团里士兵的日常训练,厉行领手下的兵去到后山的空地上,短短两天时间就根据那的天然地理环境,在直径十公里范围内设计搭建了一个临时训练场。
集训前一晚,厉行接到贺熹的电话。这是和好后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看到来电显示闪动着她的名字,厉行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不自觉扬起唇角,厉行轻唤:「小七。」
贺熹的声音清甜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兴奋,她说:「我可以参加集训啦,队长居然通知我明早和大家一起出发。你说有多不可思议,我又能去啦,道歉果然有用。」
如果自己不是教官,真是不知该拿这么喜欢受训的女友如何是好。厉行轻笑,别有深意地嘱咐道:「那就好好训,乖乖的。」
贺熹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知道啦,集个训我又不会闯祸。而且我已经听你的话和卓尧道歉了,看样子他是接受了,你不用担心。」
厉行笑:「那就好。」
次日清晨,卓尧集合所有参训队员,统统带往五三二团。
走到半路贺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问师傅周定远:「我们是去哪支部队啊?」
周定远正在闭目养神,他平静地说:「十六师五三二团。」
贺熹一惊,追着给厉行发简讯:「你居然不告诉集训地点是你们团?!」这等会到了地方让她的队友看见厉行,还不误以为她和队长掀桌是为了他呀?天池那次冲突,警队里谁不知道下了特警枪的厉参谋长啊?尤其现在他们确实是,那种关系。贺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再彪悍,也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