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熹的电话在厉行进入市区时回了过来,响了一声他就接了,不等她开口,他冷沉着声音急问:「在哪呢?」
贺熹躲在洗手间里,她压低了声音回答:「不是和你说了这段时间会在天池嘛,天天问!还能跑火星上去啊。」感觉到他的不悦,她缓和了下语气柔柔地说:「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像吃火药了似的,不会有另一个我在你跟前捣乱。」
我的样子像吃火药吗,我明明吃的是醋!厉行暗自腹诽,嘴上命令道:「你给我消停点!」
以为他是冲着萧熠来的火,贺熹没好气:「我怎么不消停啦?我在执行任务呢,你别瞎操心。」不给厉行说话的机会,她连珠炮似地说:「我挂了啊,晚点回去再打给你。赶紧看你的作战地图去。真是的,一天天看它的时间比看我脸还多,闹心!」说着,径自切断了电话。
听到耳机里传来忙音,厉行哭笑不行。转念想想她的话,他弯唇一笑。心想:这傻姑娘还知道嫉妒作战地图呢!
确定贺熹平安无事,厉行崩紧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他打着方向盘,将越野车驶到她公寓下。用她临走时留下的钥匙打开门,堂而皇之进入她的小窝。
黑猴子原本趴在狗房子里睡大觉,听到钥匙的声音他顿时竖起耳朵,站起来盯着防盗门,小眼睛透出危险的光。
推门的同时,厉行边伸手开灯边唤:「小黑。」
黑猴子闻言晃当着脑袋颠颠地跑过来,撒娇似地蹭厉行的腿。
把门带上,厉行蹲□拍拍黑猴子的脑袋,「伤好了吗?我看看贺小姐有没有把你照顾坏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枪伤,确定伤口已痊癒,他满意地摸摸拉布拉多光滑的毛,口头表扬道:「表现不错,一会请你大餐。」黑猴子哼哼唧唧地舔他手背。
坐在客厅里,厉行颇有耐心地一面给黑猴子喂狗粮一面自言自语地和它闲唠嗑:「听说贺小姐不在家的时候是她姐妹儿颜玳来照顾你的?事实证明她比萧某某靠谱,你看你都痊癒了……我不在家这几年多谢你陪着她,忍受她的倔脾气……抓紧吃,等会带你去天池看看她又折腾什么呢,要是她行动不听指挥我们不载她回来,让她跑步前进……」
不知道贺熹要是发现少校同志居然有点小唠叨,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彷佛听懂了厉行的话的黑猴子是仰脸委屈地哼了两声。
厉行见状啧一声:「你还叛变了?向着她不向着我是?要不你跑步前进!重色轻友!」
黑猴子被训了,耷拉着小脑袋蔫蔫地趴在厉行身边。
见黑猴子不抗议了,厉行又不乐意了,「我怎么教你的?不是说过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贺小姐第一!」
於是,黑猴子眨巴了两下小眼睛,转过脸去趴着,不打算理「善变的」厉某人啦。
所以说这年头,做只犬也是不容易的。尤其要做只终孝两全的好犬,难度就更高了。
看看时间,厉行起身换衣服。他之所以先到贺熹的公寓,是因为出来太急军装还穿在身上,要过来换上贺熹离开部队时带回来他的便装。
那天临走前她说:「收拾两套便装放我哪,等你以后去师部开完会好去看我啊,你总不能穿着军装和我招摇过市。」
对於她的提议,厉行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他大手一挥说:「你的想法总是很有建设性,批准。」
结果贺熹把他的衣柜翻了个遍也只找出一套便装,她皱着眉说:「怎么就一套啊,没有别的啦?好歹你也是个参谋长,太穷了。」
「便装平时也穿不着几回。」厉行边系袖扣边笑着说:「再说了,我的军饷银子还得留着娶媳妇呢,哪能随便浪费?」
看,又没正形了。贺熹和他抬扛:「装得挺有正事似的。你买媳妇啊?打光棍得了。不过也是,没事穿那么帅干嘛呀,我又不嫌你丑。」
厉行失笑,把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放进她小钱包里,交代道:「以后要买什么就从这里刷,不用给我省,密码是你生日。」见她伸手欲抢,他以谴责的目光盯了她一眼,随后又安抚地摸摸她的发顶:「听话,我不是外人。」
贺熹抢不过他,撅嘴抱怨:「我有工资能养活自己,干嘛用你的钱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厉行拧眉:「什么不是我什么人?非得把你办了才是是吗?」见她瘪嘴的小可怜样,他眼里浮起笑意:「再说了,办不办的不是早晚的事嘛。是媳妇儿?」
别看贺熹有胆量挑战参谋长同志的定力,可面对他的「调戏」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害羞。闻言,小姑娘脸颊红红地嗔道:「臭美,谁要嫁给你啦。」然后转过身去给他叠衣服,为掩饰羞意故意说:「那么穷,还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