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45(1 / 2)

贺熹说完,牧岩恍然大悟,他条件反射地说:「让老虎接电话。」

贺熹的反应几乎是本能地。闻言,她的左手利落地探向老虎腰间,动作迅速得等他反应过来时配枪已经落在了她手里。

老虎讶然,扶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滑,警车不受控制地划了个S形。如果不是街道上没几辆车,情况相当危险。

清瞳内闪动着歉意和坚决,贺熹说:「对不起虎哥,我必须去。」如果说她暴露了,那么米佧的危险就源自於她,贺熹没办法袖手旁观,哪怕事后会受处分。

老虎默了一瞬,然后将油门踩到底,直奔中山大道。算是原谅了她下他枪的「冒犯」。

那端的牧岩听到了,清楚已阻止不了,他以警告的口吻说:「贺熹你给记住,出半点状况我立马开除你!」以最快的速度思考,他简明扼要地布置:「你距离中山大道更近,和老虎先过去,我们的人随后就到。」

「是!」贺熹脆声应下,接话结束时她把手机关了。她需要冷静地、集中精神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被干扰。

再说公安局那边,牧岩收了线立即联系古励和卓尧,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分头行动,带人赶往米鱼和米佧两姐妹家里。在此期间,米鱼和米佧的手机处於关机状态,包括米鱼老公谭子越的电话也始终打不通。

很快地,贺熹来到中山大道66号。

清晨的雾霭中,别墅群显得异常宁静。

再看保安室,门窗大开,空无一人。

出事了!这样的认知,使得贺熹和老虎的神经瞬间綳了起来。

仅有的一把配枪在贺熹手里,老虎抄起掉在门边的电警棍。将车驶向十六栋,并停靠在利於离去的地方。两人下来,一左一右站在了米家门口。

谁都没有按门铃。

凝思了小片刻,老虎一歪头。贺熹会意,转而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向落地窗走去。

窗子是半开的着,贺熹和老虎悄无声息地进了别墅。

客厅里有种压抑的安静,针落有声。

贺熹进入战斗状态,神色严肃,目光犀利,与老虎相互掩护着向二而去。

梯右侧卧室的房门敞开着,身穿棉布碎花睡衣的米佧被绑在椅子上。看见贺熹的瞬间,黑亮的眼眸里顿时涌起泪光,失去自由且无法开口的女孩拚命摇头。

这样的情节并不陌生,电影电视里时常出现的镜头。然而当你亲身经历,尤其是触到人质惊惧的眼神,那种心疼是无法言喻的,尤其米佧又是那种柔弱得会让人升起保护欲的小女人,贺熹的心顿时如针刺般猛地颤了一下。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米佧的人身安全。是她此时惟一的心情。

偌大的房间似乎只有米佧一人,但凭米佧的反应贺熹和老虎都很清楚,陈彪就在里面。冒然冲进去,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侧身倚靠在墙壁上,老虎盯着贺熹身后。另一侧,贺熹贴墙而站,子弹上膛的同时她喝道:「陈彪,说条件,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陈彪的声音不无意外地从卧室传来,他抬眼看了下时间,以嘲讽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陈某恭候多时了。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贺警官还不出现,我就准备把米佧小姐的一条胳膊作为礼物送去公安局了。」

贺熹现下没有精力去想终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冷冷地说:「既然都知道彼此的底细我们也就不用铺垫了,现在我人来了,直接说你的想法。不过我有个提议,你先放了米佧,我做人质,你觉得如何?」

陈彪大笑,嘲讽的意味十足。笑够了,他冷冷地驳回:「贺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虽然我确实是在等你现身,但并不代表我只对你一人感兴趣。」以猥琐的目光盯住米佧□在空气中的小腿,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补充道:「陈某倒是想尝尝『双飞』的滋味!」

双飞?见过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连皮都不要的。老虎闻言不等贺熹开口他脱口骂道:「尼玛小心不举!」

陈彪犯的是死罪,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个亡命徒。贺熹和老虎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能歼灭或制服他,毕竟别墅中隐藏了多少人他们尚无法确定,那么战斗的目的只能定位在保证米佧人身安全的基础上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没错,拖住就行。

然而狡猾如陈彪,似是洞悉了他们的心思。老虎才想再骂几句,就被打断了。

陈彪能嚣张至此,必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对於贺熹他们采取的拖延策略他是懂的,所以当然不会笨得单刀赴会,以至眨眼之间就从隔壁房间冲出五六个男人。

都说,战争请女人走开。可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区分性别?有的只是,战友!於是,老虎与贺熹并肩作战。

由於距离太近,根本无法射击,所以在犯罪份子眼神凶狠地冲过来时,贺熹和老虎默契地背对背而站,各自应对前面的敌人,把自己无法防御的部位交由给同伴去保护。这种看似简单的战术队形,需要战友之间具备高度的信任。

半个月的集训果然收效明显,老虎的身手相比之前利落迅捷很多,握在手中的电警棍挥舞地得心应手,伴随窒闷的抆撞声,一名攻势强劲的犯罪份子被打离了身侧。贺熹默契地接手,抬腿扫过去,力道狠猛的踢在对方手臂和肩膀上。

贺熹小时候学过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加之考入警校后她始终坚持锻炼,强劲的对手面前倒没显现出弱势,更没有让对方得逞抢了配枪。然而,罪犯却是不择手段的。没有预想中那样顺利制服对手,与贺熹缠斗的那人居然泯灭人性地将手中的匕首掷向了米佧。

被控的米佧说不出话,她挣扎着,惊惧中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老虎此时被几人围住□乏术,能救人的惟有贺熹,可即便她马上冲过去也根本来不及。完全没有思考的时候,贺熹快速反应,举枪射击。不愧是射击冠军,贺熹的枪法确实精准。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子弹不偏不倚地射向匕首。

「啪」的一声脆响,钢制匕首被子弹击中,抆过米佧的手臂「嘭」地掉在地上。

不是预期的疼痛,米佧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定在贺熹右肩上,眼泪掉得更凶了。

没错,贺熹挂彩了。在匕首掷向米佧,她举枪射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防范犯罪份子的再次进攻,加之陈彪还躲在角落放冷枪,以至她的肩膀被一把军刺所伤。万幸的是陈彪的准头欠火候,刀口不深,没有伤及骨头。

见贺熹受伤,犯罪份子卑鄙地频频攻向她肩膀,使得她被逼得只能退守无法进攻。而剧烈运动之下伤口出血严重,在躲闪不及被踢了两腿过后,贺熹的手臂明显有发麻的迹象。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开了一枪,射中了欲从后面偷袭老虎的男人。

与此同时,一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

老虎欲冲过去,却被犯罪份子逼退。

室内陡然安静,气温急剧下降。

视线对峙间,是心理的较量。

陈彪充满杀气的目光盯着贺熹,咬牙切齿地说:「你好像很不怕死!」

贺熹脸上没有一丝恐慌,保持着端枪的姿势不变,她回敬:「是个人就怕!」可身为警察,她没有选择。

陈彪的声音冰冷至极,「那你还敢在这种情况下拿枪指着我的头?」

贺熹的枪口抵在陈彪太阳穴上,「所谓公平,就是别人拿枪抵着我头的时候,我的刀要架在他脖子上!」她语调平稳,完全不像是被人拿枪指着后脑的样子。

事实上,此时对峙的情景是如下画面。

贺熹侧身站着,枪口对准她前面陈彪的太阳穴,而她身后是一名犯罪份子,持枪顶着她的后脑。

陈彪的眼神愈发森冷,过份自信地说:「你没胜算!」

「不必你提醒,寡不敌众的道理我懂。」忍着疼,贺熹坚定地说:「但你势必跑不掉!」话音消弥,贺熹惊醒到脖子后有股掌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