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48(1 / 2)

尽管陈彪落网,可老鬼尚未露头。为安全起见,厉行自然不放心把贺熹这个病号独自留在公寓里。陪贺熹回家简单收拾了下,厉行将人直接送去了五三二团。

用贺泓勋的话说就是:「不是和你交换意见,而是给你下命令。」

其实本来厉行可以很温柔地发出邀请:「趁着休假,去我那住几天。」这样比较符合他对贺熹一惯的态度,可结果他却以陈述句表达道:「反正休假,去我那住几天。」

厉行的担心贺熹懂了。没有计较语气的强硬,为免他带着顾虑上战场,她听话地同意了。

去五三二团的路上,萧熠打来电话。

贺熹才喂了一声,就听他语速极快地问:「在哪呢?公寓吗?和谁在一起还是自己?」急切地像是担心她出事一样。

「和厉行在去部队的路上。」贺熹如实回答,然后大大方方的问:「你怎么了,大清早的不睡觉骚扰我干嘛,有事啊?」

听到她说和厉行在一起萧熠似是松了口气,再开口时没好气:「没事就不能问候你了?行了,挂,打错了。」话音未落,电话那端的人已经径自把电话挂了。

前一秒还问她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下一秒居然说打错了?撒谎都不会。贺熹暗自腹诽,抬头迎上厉行若有所思的目光,摸摸被淋得脏兮兮依然精神抖擞的黑猴子,她坦白地说:「萧熠。大概睡糊涂了。」

萧熠的音量不低,厉行已经听到了。但听贺熹如是说,他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却也只是点了下头表示赞同,什么都没说。

邢克垒的车速很快,半个小时后,五三二团就到了。

出门前,厉行忽然伸手搂住贺熹的腰大力揽她入怀,俯身吻住她柔软的唇。

贺熹一僵,随即更紧地贴近厉行的身体,大胆地伸出娇舌探入他的领地,辗转着承接他迸发的热情。

封存的猛兽似要出闸,他们唇舌交缠、吻吮啃噬、摩挲探索……如果不是军演在即,很容易让人抆枪走火,深入到一发不可收拾。

从未有过的……缠绵入骨的一吻!

许久,他们百般不舍地分开。

厉行的额抵着她的,以唇轻轻碰触她的鼻尖,他哑声要求:「好好在家等我!」

将小脸贴在他锁骨上,贺熹低柔却坚定地应:「好!」

厉行又嘱咐:「肩膀上有伤不能沾水,别洗澡了。」

「嗯。」轻轻蹭着他颈间的肌肤,贺熹心疼地提醒:「你手臂也伤着,别做剧烈运动啊。」即便是演习不是真的打仗,难保出现突发状况厉行不会亲赴战场,贺熹担心他一拿枪就忘了一切。

「知道。」厉行痛快地答完,忽尔轻笑,俯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不会影响某项剧烈运动。」不等贺熹反应过来,他敛笑:「好了,得走了。」

贺熹应了声「好」,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又给了她一分钟时间,厉行才说:「听话。」

「嗯。」贺熹再应一声,依然没有动作。

厉行逗她,「好了,稍微撒下娇就可以了。再耽误下去,团长不催,赫参谋长也要找我要人了。听话。」

想到邢克垒还在下等着,贺熹退出他的怀抱。

没有再多做停留,厉行连半湿的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换,急匆匆下赶往训练场。

此次战斗集结的地点距离A城较远。据厉行所知,是亚洲最大的军事训练基地。而且本次演习的规定相较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尤显苛刻。

说苛刻或许并不恰当,因为实际上根本没有明令规定什么。除了取消电子屏幕,让红蓝两军的指挥官无法看到局部战场,也没有规定具体对抗时间,甚至不以战损比论输赢,只是通知说谁能控制白城,谁就胜。

所谓白城,在军用地图上的坐标就是一处狭小的山坳。两边各有一座山,分别为355高地和426高地。355高地地形开阔,容易发扬火力优势。426高地则有死角,容易被敌人接近包抄。想要控制白城,必先抢占355高地,夺得制高权。所以简单来说,谁能占领355山头,谁就赢了。至於打法,两军可自由发挥!有点哪吒闹海,各显神通的架势。

有了绝对的指挥权,等同有了绝对的发挥空间,加上百分百绝对的信心,这一仗似乎已经不战而胜。然而,实战经验丰富的厉行没有轻敌的习惯。

作为曾在世界最神秘的特种兵部队服役了六年的特种战士,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厉行就会忘记身处的环境,忘记自己,反而与战场,与枪,融为一体。彷佛他们是身体的一部队,是个生命体。

身为指挥官,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厉行不会亲赴沙场浴血厮杀,而是得以一个军人的立场学会考虑全局。哪怕不以战损比衡量战果,他依然坚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伤亡被降至最低的情况下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厉行是立了军令状的,如同贺泓勋任营长时与特种大队较量时一样,是带着必胜的决心走上战场的。

隐蔽指挥所里,厉行与侦察连副连长陈卫东、排长袁帅、战毅、上慰参谋韩亦初等十人分散地站在巨大的沙盘周围。他的中校肩章在清一色的尉官里显得相当耀眼。但是今天的主角却不是他。几名尉官是厉行领受军演任务时亲自挑选出来的,担当此次对抗的前锋。

先前团部会议上,厉行否决了贺泓勋任用营级军官为前锋的想法,提出启用年轻一级的军官打这一仗。

贺泓勋是有顾虑的,他多少有些担心袁帅等一批少壮派军官无法担当重任,哪怕他们也是他欣赏和培养的后备干部人选。贺泓勋却不得不为厉行考虑,毕竟他的对手是演习经验丰富的赫义城,而且这是厉行调回五三二团后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斗。

洞悉了贺泓勋的心思,厉行当时笑得无所谓,他说:「干嘛老大,怕我输啊?别说输赢尚无定论,即便真的不幸被师参谋长包饺子了,也是兵家常事。放心,这点承受力我有。」

或许厉行没有注意到自从和贺熹重归於好后,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细心如贺泓勋发现了。倪了厉行一眼,他也笑了,调侃道:「那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把给未来岳父的见面礼备好。」厉行不止一次问起打结婚报告的流程,贺泓勋猜测他和贺熹的婚期近了,那么见贺珩的事肯定也是要提上日程的。

厉行朗声笑,笑完他坦言:「说实在的,上战场都没打过怵,可想到要去见老丈人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

贺泓勋挑了下一侧的浓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然后亲手为他整了下本就平整的肩章。

记得贺泓勋曾经还纠结过怎么同龄的赫义城军衔比他高。此时面对年仅二十九岁就因功勋卓着晋陞为中校的厉行,他脑子里浮里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后来居上」的话。贺泓勋意识到,以厉行的能力五三二团根本留不住他。不免遗憾不能和厉行搭档得更长久一些,同时又庆幸,作为妹夫,他们将是永远的亲人。

贺泓勋的认可与鼓励於厉行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他郑重点头。

贺泓勋笑了,看着厉行浓黑如墨的眉毛飞扬着自信与傲气,听到他铿锵顿挫地说:「当问题上升到需要在战场上解决的时候,我不会和谁讲道理。」言外之意,上了战场,除了战友全是敌人,他必会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