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推了下眼镜,稍作思考:“可能是他的伯父吧。”

“这样啊。”

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说不定就是两家人有矛盾,彼此都不待见对方而已。亲戚之间关系差,也不是什么新闻。

林晚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他父亲。”

张老师眼中客气的笑意眨眼便消失不见。她望着林晚:“他是不是没告诉过你?”

“什么?”

张老师摇摇头,语带疼惜:“这孩子,多少年了还没放下。”

她揉了下太阳穴,低声说,“周衍川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小学之后,就是伯父伯母在照顾他。”

年长女人的一番话,像巨石坠落,“哐”的一声把林晚砸蒙了。

在一阵迷迷糊糊的懊恼中,她想起自己与周衍川发生过的某些对话。

“你父母还在一起吗?”

“……嗯。”

“难怪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嗯?你现在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创业失败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少爷。”

林晚愣愣地咬紧舌尖,被席卷而来的愧疚感和羞耻感狠狠地淹没了。

她当着周衍川的面,都说过些什么啊!

“那……”

林晚声音有些颤抖,轻声问,“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离开三中的校园,林晚在路边拦了辆车,疲倦地靠在椅背闭上了眼。

胸口有种无法形容的滋味,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她的心脏,令她想对周衍川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几分锺前,空荡荡的楼梯转角。

绿色的墙面吸收了阳光的热度,又加强了张老师的音量,让它们一声叠一声,震得林晚耳朵发麻。

“山体滑坡引起的泥石流,夫妻两人当场死亡。”

“周衍川是车上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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