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文猜的不错,杨瑞就是个财迷。
杨瑞的母亲,是小户人家出身,家里也没什么积蓄。
而杨承烈虽然是昌平县尉,可由于秉性的缘故,也没有去搜刮民脂民膏。说穿了,杨家在昌平并不富裕,除了杨承烈的收入之外,就剩下那二百亩职田的外快。
若不是这样,杨承烈又怎会让杨瑞跑去做执衣呢
杨瑞眼珠子滴溜溜打转,见杨守文不想再谈下去,连忙跑上前,恭恭敬敬道:“大兄别急啊,咱们再聊聊……不瞒大兄,小弟这身上有些积蓄,但是并不算很多。
若是大兄需要数目太大,小弟可能帮不上忙。
但若是……小弟说不定能出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大兄想出什么路子,需钱两几何呢”
杨守文眯起眼,警惕看着杨瑞。
“二郎,你若是有钱,便借我几贯。”
“几贯啊……”
杨瑞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再次流露出了纠结之色。
这家伙身上,肯定不止几贯!
杨守文心里冷笑一声,却表现的浑不在意。对于杨瑞有小金库,他也不觉得奇怪。
杨承烈身为县尉,权力甚大。
在唐代,县尉分判众曹,收率课调,其职能之繁琐,远不是后世公安局长可以比拟。除了缉捕盗贼,侦查破案之外,县尉还要参与祭祀,地位之高,非同一般。
如此职务,难免有迎来送往的灰色收入。
杨承烈或许不会接受,但是看杨瑞这小财迷的德行,估计没少收受好处。
他是杨承烈身边的执衣,一些杂物小事都有他负责处理,自然会有人对他追捧……
杨守文不耐烦摆手道:“料你小小年纪,也不会有什么积蓄,休要在这里呱噪。”
说完,他叹了口气,“可惜我这赚钱的路子是一本万利,只需前期小小投入,后面就会财源滚滚。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在家里待着吧。”
“大兄,大兄且留步。”
小财迷的眼中,已经开始泛起了金光。
他连忙呼喊,拉着杨守文的衣袖,“大兄,再聊聊,再聊聊嘛……不瞒大兄,若只是几贯钱,小弟咬咬牙还是能凑得出来。只是这要惊动阿娘,我只是担心,若血本无归时,阿娘难免会生气。到时候必然会捅到阿爹那边,小弟可是吃受不起。”
你会捅到老爹耳朵里
杨守文冷笑一声,脸上却换了一副表情。
“二郎若真拿得出来,为兄可保你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吧,咱们兄弟可以联手,我算你一成利……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才懒得理你。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有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咱们终究是一家人。那几贯钱,以后便可以收回十倍乃至百倍的利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呢”
杨瑞聪慧,可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听杨守文这么一说,他也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真有的赚”
“废话,我骗你作甚”
杨守文舌粲莲花,说的杨瑞心弛神荡。
末了,他终于一咬牙,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几串铜钱,低声道:“我身上只有五百文,不过家里还有些存留。大兄,这可是我所有的积蓄,你可一定不要骗我。”
“当然当然,我骗你作甚”
杨守文搂着杨瑞的脖子,低声嘀咕起来。
这时候,幼娘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杨守文兄弟勾肩搭背的模样,小脸顿时一沉,显得不太高兴。
不过,杨瑞这时候已没有心情计较幼娘的态度。
“大兄,我这就回去拿钱,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