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烈已经把马车套好,丑丫头噌的一下子就跳到了车上。
马车是空的,丑丫头趴在上面一点问题都没有。杨承烈不禁又看了它一眼,忍不住对杨守文道:“兕子,这狗不错。”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杨承烈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
杨守文要是再不明白老爹的意思,那就真的是白活了两世。
他警惕看着杨承烈道:“阿爹,我的。”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
“那也是我的。”
“兕子,你看阿爹平日办案,总却一只好狗帮忙。
你不是还有四只吗干脆把丑丫头让给我……对了,你阿翁那口刀,可以送给你。”
杨大方生前留下一枪、一刀。
枪名虎吞,刀名断龙。那口断龙宝刀,据说是北齐铸刀大师豢母怀文所造的宿铁刀,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杨承烈自幼练刀,枪法倒是普通,所以就拿了这口宝刀。
看得出,杨承烈是真喜欢丑丫头。
“阿爹,断龙是我的。”
“这个……”
杨大方临终前,把断龙和虎吞都留给了杨守文。
但那时候杨守文浑浑噩噩,没有找杨承烈讨要。如果不是杨承烈不用枪,说不定连虎吞也会拿走。他不说,杨守文还想不起来。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杨守文。
杨承烈顿时闭上了嘴。
“断龙是我的,丑丫头也是我的。
要不然,等小狗大了,我送你一只。丑丫头不会跟你走的,它是我的!”
“好了好了,知道是你的!”
杨承烈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不孝子,不过一条狗,你竟然连你阿爹都不顾了吗”
马车上,丑丫头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冲着杨承烈露出锋利牙齿。
“养儿,不如养狗。”
丑丫头已经表明了态度,让杨承烈感到无奈。
他嘀咕了一句,坐在车上道:“回去把小狗养好,长大了送我,你可不许给我耍赖。”
“那断龙呢”
“断龙,我不是在用吗”
“我的!”
杨承烈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回去以后,每个月例钱加三百文。”
杨守文顿时笑了……
其实,他不缺这三百文。
等他的生意做起来之后,莫说三百文,就是三贯、三十贯,他也能拿得出来。他只是享受和老爹在一起的感受。事实上,十七年来,他从未和老爹这样子说笑过。
杨承烈套好车,坐在了车上。
杨守文则坐在后面,让丑丫头把头放在腿上,四只小狗则放在了丑丫头的身边。
杨承烈扬鞭催马,马车才走了几步,从一旁突然跑出来两个人。
“客人,要走吗”
杨守文连忙看去,就见马车前拦着两个人。
为首一个,正是那客栈的胡姬,也就是前日晚上接待杨承烈父子的那个胡姬。而在胡姬的身旁,却站着一个大个子。看身高,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公分上下,体格魁梧壮硕。套用一句评书里经常使用的形容词,那就是:腰阔十围,膀大腰圆。
髡发、结辫,脑袋中间光着。
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鼓鼓囊囊,看上去有点紧。
杨承烈连忙勒住马,从车上跳下来,一只手便按住了刀柄。
马车上的丑丫头,更站起来,头上的毛都乍立起来,口中发出一连串咆哮似的低吼。
那四只小狗也爬起来吼叫,不过怎么听,都觉得带着股子奶气。
而杨守文则握紧虎吞,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全身肌肉紧绷起来,随时能跳下车作战。
“原大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