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通州的夜晚是极其寒冷的,通州知州府内,赵广庆已经发出了数道命令,除了通州城各级衙门接到命令,通州下辖各县也都有人快马送去官方文书,那是要各县开始派出衙役全力搜找黑水山失踪的武器装备。
特别是黑水山附近百里之内,将作为重点搜索之处,而且百里区域之内的道路关卡全都封锁,过往的车辆、马匹、行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
签发文书之后,天已经很晚,赵广庆这才令人准备了几道小菜,正要用餐,家仆已经捧着一小坛酒过来,禀道:“大人,黄昏时候,段千户亲自送来这一坛酒,说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美酒……!”
赵广庆此时一身便服,接过那酒坛子,见酒坛子十分的精致,笑道:“段荀这小子也是个贪杯之人,送我一小坛,他必定还有一大坛。”
便在此时,忽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赵广庆皱起眉头来,望向门前,却见到是卫天青和楚欢去而复返,急忙起身来,拱手道:“卫大人,本官正要用餐,来来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卫天青上前拱手道:“赵大人,今天死了一个人!”他开门见山,并没有拐弯抹角。
赵广庆一怔,皱眉道:“卫大人,是谁死了能劳动你亲自来说,死的不是一般人吧。”
“我也不认识。”卫天青道:“但是此人指使人窥听我和楚卫将的谈话,被我们发现,追拿之时,却死在了大街之上。”
“死在大街上”赵广庆微显吃惊之色:“卫大人,难道……!”
“不是我们所杀,是中毒而死。”卫天青一屁股坐下,赵广庆这才招呼楚欢也坐下,一脸疑惑问道:“卫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本官可有些糊涂了。”
卫天青盯着赵广庆问道:“赵大人,你现在是否能派人将段荀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顿了顿,皱眉道:“我与楚卫将先前已经往城门去寻他,却不见他的踪迹!”
赵广庆二话不说,立时叫道:“来人啊!”等下人过来,吩咐道:“速去传段荀过来,就说本官有急事要与他商议,速速赶来!”
下人得令而去。
赵广庆等下人离开,立刻皱眉问道:“卫大人,你要寻段荀过来做什么难道死人与段荀有关系不成”拿起酒坛子,打开酒封,令人又拿了两个酒杯,便要为二人斟上,楚欢却已经起身接过酒坛子,亲自斟酒,他毕竟是一个卫将,而卫天青和赵广庆的官职比他高出许多,自然是由他斟酒。
卫天青道:“我们追拿那人之时,段千户恰巧碰上,斩断了那人的手臂,而且还踢了那人一脚……!”
赵广庆叹道:“段千户的脾气火爆,本官也时常劝他行事不要急躁,可是这小子一直不放在心上……!”猛地想到什么,吃惊道:“卫大人,你该不会说那人被段荀一脚踢死了吧”
楚欢这时候终于道:“那人并非被踢死,而是被毒死。”
“毒死”赵广庆一脸迷茫,显然听的迷糊了,问道:“怎地又是被毒死的本官怎么越听越糊涂。”
卫天青淡淡道:“等段荀过来,我也要问问他,那人为何会中毒而死。”
赵广庆端起酒杯,苦笑道:“眼看便要过年,本官还准备着过一个好年,但是怪事频出,本官这年看来不好过了。”又道:“卫大人,段荀性子古怪,但却也是忠于职守,本官不知道你对他有什么看法,但是等他过来,还请卫大人冷静对待。”淡淡一笑,道:“这坛酒是他黄昏派人送来,冲着这坛酒,本官就为他说句好话吧……!”说完,杯沿已经凑到唇边,便要一饮而尽。
楚欢眯起眼睛,卫天青却已经厉声道:“不要喝!”
赵广庆一怔,放下酒杯,不悦道:“卫大人,你这又是何意”
卫天青肃然道:“我只怕赵大人饮了这杯酒,便连这年关也过不去了。”
“卫大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广庆豁然变色,怒道:“难道你认为这酒中也有毒不成莫非你觉得本官是要在酒中下毒害你们”
卫天青摇摇头,淡淡道:“我们不担心赵大人下毒害我们,我们只担心有人下毒要害赵大人!”
“毒害本官”赵广庆怔道:“你是说段荀段荀要毒害本官”随即大笑起来,摆手道:“断不会如此。卫大人有所不知,段千户虽然来到通州只有四年,但是他与我性情相投,对本官十分的顺从,本官也是对他十分赏识。段千户为人低调,办事干练,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非避嫌,本官差点与他结拜成兄弟……这些年来,段荀对本官帮助颇多,本官还准备向朝廷举荐他,另作升迁,他怎可能下毒毒害本官”他笑着,对于卫天青的话,显然是一丝一毫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