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婷看到刘制片,却像是看到了救星,伸手抓住他的裤腿,一抬头,正要告状,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长岁正冷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漆黑冰冷,仿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张婉婷突然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管她说什么,姜长岁都能够全身而退。
冲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刘制片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动作带着几分粗暴,脸上也满是不耐烦和忍耐。
张婉婷被带走了,她离场的时候只剩下狼狈和不堪,和她登场时的得意如同云泥之别。
长岁平静地看着她被带走。
她不需要再做任何事。
因为在张婉婷在喝下那杯酒后,她的人生就会开始一直下坠。
再无翻身之日。
这个下场,也是她自食恶果。
闹了这么一场。
长岁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再加上她身上也溅到了红酒,于是她和几位熟人长辈打了招呼之后,就和贺侓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所谓的一前一后,不过相距五分钟。
也是欲盖弥彰。
贺侓表现的实在太明显。
圈内人也都看出了点苗头。
霍文廷本来还想在酒会多待会儿,结果没一会儿就有不少过来探听消息或者是纯粹八卦的人过来问他长岁和贺侓的事,他应付了几波之后,也有点烦,忍不住打了声招呼就提前离场了。
长岁一上车就脱了凉鞋。
这双凉鞋是新的,还带一点跟,又累又磨脚,她掰起脚一看,脚后跟都磨破了,大脚趾边的趾骨也被磨红了。
贺侓刚好推门上车,正好看到长岁正掰着腿扭着头看自己的脚后跟,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被磨的发红破皮的脚后跟,顿时皱了下眉,上车关门,握住长岁的脚踝,低头查看。
长岁皮肤白,那点被磨破的地方特别扎眼。
长岁的司机现在看到贺侓是一点都不惊讶了,但是一扭头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点惊讶,还有点臊,立刻把头扭了回去,非礼勿视。
长岁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姿势不够文雅,下意识要把腿收回去。
贺侓握紧她的脚踝,带着几分严肃“别动。”说着抬起头来,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鞋子磨脚怎么不早说”
长岁看着眉头微蹙,神情严肃的贺侓,轻眨了下眼,莫名的觉得这样子的贺侓特别有魅力,有点心动,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之前都没感觉。”
贺侓又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心疼又无奈,抿了抿唇,问“疼不疼”
长岁眼睛弯了弯“不疼的。”
贺侓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听她说不疼,心口却是疼了一下。
“车上有药吗”
长岁显然不知道“就磨破了一点儿,明天就好了,不用管它。”
贺侓皱眉。
她不说话了。
司机咳了声接话说“后边儿有个医药箱的,里头应该有。”
贺侓弯腰去后面找到了白色的小医药箱,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一管药膏,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说明。
他先用矿泉水把自己的手洗了一下,然后才拧开盖子,把药膏挤到自己的指腹,然后俯身下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药涂到长岁的伤口上。
“疼不疼”
他问。
但是不等长岁回答,就把上半身弯的更低,头也低下去,嘴唇几乎要碰到长岁的脚,然后冲着她的伤口温柔的吹气。
长岁一点都不疼,看着贺侓的后脑勺,鼻子忽然一酸。
贺侓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长岁的眼睛里含着一包眼泪,顿时被吓到了,有些慌乱“怎么了很疼吗”
长岁摇头,把腿缩回来,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脸死死埋在他胸口,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腰。
贺侓有些无措的抱住她“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长岁摇摇头,把脸在他胸口乱蹭,把眼泪蹭掉,好一会儿才闷声说“贺侓,我好喜欢你。”
贺侓怔住,随即眉眼都温柔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怀里的人“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以后敢去喜欢别人,我一定下咒咒死你。”顿了顿,把他抱得更紧,补充“你是我的。”
贺侓的嘴角克制不住的微微上扬,淡漠的桃花眼泛起潋滟的光,他抱紧她,低头吻她的头发“嗯,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