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坛上画着一个阵法,坛盖上贴着符。
张玉曼的魂魄就在其中。
玉宵点了下头,退到了法阵之外。
玉焚立在桌前,双眼微闭,左手持符,右手拿着桃木剑,脸上罕见的有了几分肃然凝重。
突然,香炉里的香燃起的烟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吹过,一阵晃动,他猛地睁开眼,眸光乍亮
“来了”
长岁早就料到他们那边早有准备。
小张的魂魄上下了禁制,她下午的时候灵识已经惊动了禁制。
下禁制的施术者自然能够感应到。
这可以说就是一个陷阱。
目的就是为了引她斗法。
姜苏曾经说过这对姐弟的来历。
他们的师门曾经败在姜苏的手中,甚至被姜苏重伤,再不能聚拢灵力。很明显,他们已经查出了她的来历。
想要在她身上一雪前耻。
只可惜,他们注定不会如愿。
以前他们的师门是怎么败在姜苏手里,今天他们就会怎么败在她姜长岁手里。
他们挑错了对手。
长岁猛然睁开双眼,双手变化结印,一双漆黑的眼睛,眼底是冻结的寒冰。
放置在桌上的一叠符纸忽然腾空而起
胖子一句“卧槽”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青佟半张开嘴,震撼的看着。
贺侓脸上都露出惊讶。
只见那十几张符纸腾空而起后就以长岁为中心,环绕成一个圈,不停旋转。
长岁的黑发也缓缓飘浮起来。
只听到那符纸环绕之中传来一声清喝
“破”
与此地距离数公里外的李家庭院里。
一阵狂风忽然席卷而来
法坛上的蜡烛被这狂风吹的摇摇欲灭。
桌上的符纸更是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香炉里的香也一阵忽明忽暗,烟雾险些被吹散。
封印着小张魂魄的小黑坛子上的黄符也随风疯狂摆动。
玉焚一头红发被风吹乱,神色再度凝重几分。
他抓起一把符纸在蜡烛上点燃,然后丢进盆里,火焰腾起他退后半步,右手的桃木剑在胸前凭空挽出一个符篆,剑尖往前一点,口中低喝“定”
一股气流以剑尖为中心,凭空而起,向四周震开
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哗地一声轻响。
桌上的蜡烛,香炉里的香却一下子平静下来。
险些被掀开的小黑坛子上的黄符也安静了。
玉焚嘴角不屑的勾起,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玉宵微微蹙眉。
玉焚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到我了。”
只见他再次抓起几张黄符投入盆中,火焰腾起的瞬间,他用桃木剑扎起几张黄符,点燃后凭空挽出一道符篆。
站在窗边的李太太看着庭院里斗法的玉焚,愁眉不展,脸上满是不安。
与此同时。
酒店天台。
长岁站在符阵中心,十数道黄符环绕在她四周。
突然平地起狂风。
天台上没被清理的灰都被卷了起来。
胖子和张青佟都被吹的睁不开眼。
贺侓皱起眉抬起手臂遮住口鼻,眼睛也微微眯起。
狂风向着长岁席卷而去
长岁眼神一寒,她凝视前方,双手猛地合掌,发出一声脆响,体内沉寂的灵气骤然开始涌动她的头发缓缓漂浮起来,环绕在她身边的符篆顿时急转
她脚下的符阵也同时运转起来
那狂风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就消弭无踪,一丝一毫都没有吹到她身上来,一根头发都没有被吹动。
那狂风来得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空气中的灰尘渐渐下坠。
胖子和张青佟都有点茫然。
而几乎是同时
李家庭院的花草树木却全都开始簌簌作响
玉焚将桃木剑竖在胸前,不屑轻哧“还想来第二次”
话音未落。
他脸色突变
只觉得一股力量像是海啸一样迎面拍了过来法坛上三根蜡烛顿时灭了两支
玉焚被这股力量正面拍上,只来得及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却只听的那桃木剑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竟是生生断裂
玉焚的瞳孔骤然紧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这可是扛过三次雷击的雷击桃木
他身形不稳,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几步
最后好不容易停下来,却是脸色突然涨红,神情扭曲,随即一仰头,喷出一口血来
体内的灵气似乎瞬间被抽空,他膝盖顿时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盯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剑,嘴唇被血染红,一张脸却是一片惨白。
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因为太过震惊呈现出几分不敢置信的茫然来。
“玉焚”玉宵冲过来,半跪在他身边,从随身携带的小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到掌心,赫然就是长岁卖给他们的药丸。
玉宵握住他的肩,把药喂进了他的嘴里,脸色十分难看。
刚才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她都没来得及出手。
玉焚脸白如纸,机械的咀嚼吞咽嘴里的药丸,平时总是苦到让他表情扭曲的药丸这时候吃起来居然没有了味道,毫无光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断掉的那半截桃木剑。
满脑子都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窗边一直在注意庭院动静的李太太在看到玉焚吐血后也吓的捂嘴惊叫起来。
就在此时。
桌上封印小张魂魄的小黑坛子上的黄符突然掀了起来小黑坛子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逃了出来
玉宵立刻松开像是失了魂的玉焚,起身向前,立刻拿笔画上一道封印符重新贴了上去。
刚才还在不停震动的小黑坛子顿时又安静下来。
酒店天台上。
长岁眉尾微挑。
那对姐弟果然在一起。
刚才那个应该是玉焚。
长岁脸上无波无澜,只有一片平静的冰冷。
而现在,该轮到玉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