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兴奋地咧开嘴,露出被截断得参差不齐的舌根,发出嘶哑的声音。
“啊啊………”
!!
青涿猛地被吓了一跳。
相比於丧屍、木乃伊这种拥有实体、会对物理攻击产生反应的西式鬼怪,虚无缥缈、以诅咒和怨恨为载体的中式鬼怪更让他害怕一点。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
很快就镇定下来,青涿探头一看,小孩身前地板上的东西正是一颗眼珠与一截断舌 。
他想了想,掖好袍角蹲下身来,两只手指捏起还鲜活地蠕动的肉舌,安然放到小孩尚大张着的嘴里。
“……”嘶哑的叫声戛然而止。
它把嘴合上两秒,又再次张开,舌头竟完好无损地长在舌根处,丝毫看不出曾断裂的痕迹。
“袁家,在那边。”占满的脏污的小手遥遥指向其中一个方向。
它阴恻恻地抬起头,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想要我带你去,要陪我玩游戏哦。”
青涿往那个方向看去。
三间屋子呈环形密不透风地紧挨着,没有任何一个路口,完完全全就是个死胡同。
“你要玩什么游戏?”他面色不变,温柔问道。
“一二三木头人。”
小孩一字一顿,嘻嘻笑着:“你输了,就永远留下来陪我玩。”
“好啊。”青涿点头应允,“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透过唯一可视物的眼睛,小孩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身着深色长袍的青年。
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类,特别到仅仅接触两个回合,就让它觉得把他作为食物吃掉太过可惜了。
成为玩伴在长久无根的生命中逗它开心,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於未来自己的所有物,它一向保持着最大的宽容:“什么问题?”
本以为对方会问具体游戏规则,抑或是为自己争取一点胜机,没想到他问得风马牛不相及。
“你的眼睛都是能拆卸下来的吗?”青涿好奇地伸手戳了戳地上那只眼球,看着它在石板上滚来滚去,“拆下来你还能看到?”
哼。
小孩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是好奇心作祟的人类会提出来的蠢问题。它带着点骄傲回应道:“自然能拆,拆下来当然就看不到了。”
——如果没有眼珠也能看到,那它留一个干啥?
“既然这样,那就谢谢小朋友解惑啦。”青涿开心地勾着唇笑道,他右手伸出正欲摸摸小孩的发顶。
看着关节漂亮的手掌越靠越近,小孩一声不吭。他很久未被如此轻声细语地对待了。过往的人类不是尖叫逃走,就是极惧之下对它拳打脚踢——当然,他们最后的结果都是成为了它肚子里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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