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仍呆立原地,鼓手乐手也没做出任何反应。整个送亲队伍依然仿佛一只发条走尽的机械,除了凉风滚过时牵起随行丫鬟的两缕发丝外再无别的动静。

“欸,难道不对吗?”寂静的街道内,只有朱勉励疑惑的回声。

他的视线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秘书姐姐,见对方一脸凝重模样,又转而去看新晋的靠谱哥哥青涿,只见他摇了摇头:“人不够。”

“死了两个轿夫和一个鼓手。”是魏叶晓的声音。他伸出手指先是指向花轿的方向,又指了指怀中抱着小鼓的丫鬟。

“惊吓级和心慌级的惧本都会把提示给到位,”他低头捋了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你猜为什么那女孩刚刚一直在喊规矩?——送亲队伍缺胳膊少腿,肯定也是不合规矩的。”

“学会读懂提示可是在剧场生存的一大条件。”高中生耸耸肩。

他的话说得虽不婉转,却也是实在的道理。

朱勉励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脸颊上的肉挤出苹果状,他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刚刚街道上三人惨死的画面:“所以,要我们谁去填上吗?”

填补空缺,替代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成为新的鼓手和轿夫。

但这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我可以抬轿子。”青涿出声道,他嗓音温润微哑,很容易能将听者的急躁情绪安抚下来,“这肯定不会是必死的局面,不然剧情就无法推进了。”

话虽在理,危险肯定还是有的。

——但既然他们已经进入了惧本,就应当默认会有危险常伴左右了。

朱勉励观察一番队伍里除青涿外仅剩的俩男丁,一个是身高体壮的自己,还有一个是矮而瘦弱的高中生,最终咬咬牙道:“那、加我一个好了。”

他鼻子都狠狠皱起来,双目紧闭,嘴向下瘪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惹得徐珍息伸手一个暴栗,难得地展露一丝笑颜,道:“放心,我会看着你的。”

“呜呜……”朱勉励立即睁眼可怜兮兮地望向她。

“好了,那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鼓手,”魏叶晓拍拍手,他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学过鼓,把握不准鼓点,就不上了。”

就随行丫鬟嘴里苛刻的规矩而言,在送亲仪仗中鼓点混乱估计也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还是得选一个有学鼓经验的人来担此重任。

对此,秘书摇摇头:“我没学过乐器。”

准确来说,在她近乎公式化的人生中,只在小学阶段的音乐课里接触过长笛,其余就再也没有了。

而曹艺作为富家小姐,平日里学的乐器多是钢琴、古筝这种弹奏起来优雅美观的,因此也没学过鼓乐。

见她也摇摇头,青涿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

正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却犹豫着说道:“我、我学过一阵子的腰鼓。”

视线转移过去,说话的竟然是那位始终害怕地缩在后面的纯新人宁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