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下次还找你玩哦。”

……不了,谢谢。

视线慢慢明晰起来,蒸着白雾的街道和大红的送亲队伍伴着肩上沉甸甸的喜轿一起涌进视线。正要稍稍松口气之际,右侧却突然传来压低的叫声。

“啊!”

青涿猛地回望。

发出叫声的正是替代鼓手的宁相宜,她双手发着颤举在空中,右手的掌心皮肉绽开,鲜红的血液从最深的那道手纹蜿蜒而下,淌到了女孩白藕似的小臂上。

这是……

视线下移,落在她腰间缠系的小鼓上,瞳孔微微一缩。

白色的鼓面已经鲜血斑驳,甚至有几块细小的碎肉和组织沾在上面。一张诡异的人脸清晰地烙印在鼓面上,像是一个藏在鼓内的人头拚了命要往鼓外钻动,五官的起伏都能透过肉眼看出。

此刻,那张人脸正大张着嘴,下颌不断地阖动,似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尖利的牙齿,牙缝中的血肉还未吞噬干净就贪婪的等待猎物将下一波肉食乖乖奉上。

只等宁相宜再次下手击鼓,它就能再从她的手掌上撕咬下鲜血淋漓的一口!

已经被咬过一次,宁相宜怎么肯再白白受伤,她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双眼滚落而下,捧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小声抽泣着。

而在她停止击鼓的下一秒,一双藕粉缎面绣鞋就踩着石板一步步地缓缓行来。

穿堂清风舒卷而过,丫鬟扁平的声音愈来愈近。

“击鼓声怎么小了?”

说完,话语一顿,再次开口语气已是冰冷愤怒。

“谁在哭!”

平板的语调怒喝出声,吓得令宁相宜立马收起了嘴边漏出的泣音,只能不住地打着哭颤。两只手仍高高悬在小鼓之上,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继续击打,绝望地听着咯嗒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糟糕。

这样下去,宁相宜一定是“坏了规矩”,她本人会遭遇如何还不可知,整个队伍说不定也要被拉回去重新走一遍!

击鼓,击鼓……

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某个想法,青涿眼睛一亮。他腾出一只手,从宽敞的衣袖中掏出个什么,直接朝右侧的宁相宜抛去:

“接着!”

用尚未受伤的一只手慌张地接过青涿扔来的黑色雕塑,宁相宜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

既然不能用手击鼓,那就找个鼓槌!

只是手上这柄鼓槌实在有些过於冰冷,而她和曹艺以及徐珍息在进入惧本时都是自动换上了一身短袖旗袍,连用衣袖来隔冷都无法做到。

但挨冻也总比被诡异之物撕咬好!

有了“鼓槌”以后,她总算又能跟上大队伍的鼓点,而那道属於丫鬟的脚步声也在她的提心吊胆中逐渐走远。

对於青涿来说,把雕塑扔给宁相宜,首先是解决她当下的困境,其次还有另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