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揉了揉一直被禁锢住而无比酸痛的手腕,而后将右手的长袖轻轻撩起。

两道渗出血丝的尖锐牙印刺眼地横在白皙的肌肤上,叫人看一眼都觉得牙酸,好像能切身体会到那种撕扯的痛感。

好在这个神还有点狗啃剩下的良心,没真给他咬掉一块肉去。

辛酸地闭了闭眼,青涿又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往袖口一摸。

雕塑还在!

……不过,摸起来怎么只剩一只了?

他伸手将那柄触感熟悉的神像掏出。

在袁育姿的柜子里顺手捎带上的那只盘坐式雕像莫名消失了,极有可能是刚刚在那片空间中挣动时遗落了。眼下还留下来的这只就是一开始自己跟着青涿从抽屉跑出来的那位。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这柄神像已经被安上了头颅,甚至之前的断面荡然无存,连修复的裂缝也不见踪影!

拚合完全后,刀削斧刻的神明面容展现出来,如果青涿在刚刚能看清黑暗中那人的模样,一定能立马认出,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即使他当时眼不能视物,此刻看着这完好无损的雕像,心中也能踩个八九不离十。

心头顿时一阵气极。

好啊,我给你把头找着了,你对我的回报就是咬我一块肉?

握着这柄塑像,他恨恨地扬起手,做出要将它再次砸成两半的架势。

然而手在空中停顿五秒,还是泄气地放下了。

这玩意儿牵扯着袁家古怪的拜神传统,很有可能拉扯出一大串线索,还是先不急着处置它好了。

眼下之急,还是先找到宁相宜,然后一起找找有没有办法能传回之前袁育姿大婚的时空节点,与队友们汇合并梳理线索。

把手中雕像又安放回袖内口袋中,青涿轻轻挑起供桌下垂挂的红布一角,只露出一双眼睛向外观察。

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也毫无动静。

刚刚进入神秘空间之前,还在屋子内到处踱步自言自语的袁育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有时候,对於这种危险之物,它骤然消失不见比它就在眼前还要可怖得多。

因为你无法勘测它的动向,只能在未知的行进过程中祈祷它不会从天而降。

咬了咬牙,青涿还是一把掀开了绒布,猫着腰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从供桌底下爬出。

屋外仍然是大太阳,一片金黄的色调照映着院内栽植的名花名草,生机盎然的生趣景象仿佛能冲散所有妖邪之物,让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并不清楚宁相宜藏身之处在哪里,且室内也不方便逃跑,万一和袁育姿碰上了估计很难躲过她手里的刀,倒不如先去院子外,看看能否寻得什么防身之物。

出於此番考虑,青涿将脚步放得极轻,悄悄地穿过大敞的梨花木门,一边观察着是否有袁育姿提刀的身影,一边悄悄绕到院子的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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