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小半碗后,他又抬起头看向自己这位年轻的父亲。
因为刚出锅的面比较烫,青涿的嘴唇比之平常更加稠红,也衬得其他皮肤更显白皙。
“小灵不想吃鸡蛋。”幼童嘴角弯弯,露出几颗森白牙齿,笑得像是泰国恐怖电影中的婴灵,十分瘮人,“小灵想吃爸爸……面条煮爸爸,更好吃。”
真是好一枚孝子。
青涿用筷子背往小孩脑袋上一敲,敲出清脆的一声“咚”:“食不言寝不语。”
“爸爸又打我。”小灵还是挂着笑,呢喃般地说道。
要是放在现实世界中,摆出这种像是故意作怪的表情早就收获一顿胖揍了。可惜在惧本里,演员们往往面对的不是作怪的小孩,而是真正邪恶无理的怪物。
“怎么会呢。”青涿伸出双手,佯装亲昵地揉搓两下小灵的脸颊,温柔得眉眼都快化开来,“和你开玩笑而已,爸爸可爱你了。”
入手是孩童柔嫩的肌肤,稍有冰凉,肉感十足。
将那抹令人不适的笑容揉开后,青涿才松了手。
吃完一顿热腾腾煮泡面,时锺指针已经指向八点二十,小灵下了餐桌把书包背上,走到大门前拧开了门锁。
门旁的鞋柜顶上就是一串钥匙,青涿把它捞到外套的兜里,就跟着小孩出了门。
天气阴沉,本来就不敞亮的楼道更是昏暗,冒着黄光的灯泡寿命将尽,时不时闪动一下。在它暗下去的一瞬间,蛰伏在墙角末端的黑暗就疯狂涌来,像是一只夺命的恶鬼。
楼房一层分为左右两户,墙体下半部分上了绿色的油漆,暗红的④写在两户人家过道中央,漆痕的末端还往下渗下几条竖线。
小灵背着大红色的书包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地下楼梯,青涿跟在背后,狭窄空旷的楼梯间只剩两串脚步声回荡。
“……”走到二、三两层的中间平台时,青涿顿下脚步,将头缓缓朝后撇。
漆黑,无人。
视野内302室的春联破烂不堪,样式是最原始的那种红底黑字,破碎的边缘使一些字无法识别,只能认出“福、迎、登”几个字。
门口明明半只人影也无。
青涿的手指蜷了蜷,指肚上似乎还残留了刚刚奇怪而飘忽的触感。
一层,锈迹斑斑的铁门正大开着,门外是仅能容下单辆汽车通行的小巷子,灰黑色的水泥墙边堆满垃圾,蝇虫飞舞。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小巷内拐了几道弯,才终於走到了外街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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