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的五指拨拢着女孩细软的头发,仔细梳顺后拢成一把,再拿皮筋将其束紧。
身边的座椅发出一点响动,是肖媛媛坐了上来。
她瞥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急诊室,语气无奈又自嘲:“没想到还有求惧本npc救人的时候。”
过了两个惧本,演员们要么和npc是敌对方,要么互不干涉,至少都还掌握着主动权,哪有现在这样把队友的生命寄托於他们身上的。
她和周繁生一起经历的两个惧本,感情自然不一样,青涿也理解她的心情,并未出口安慰。
肖媛媛忧心是情有可原,但曲医也在门前焦虑踱步就有些奇怪了。
她和周繁生几乎没什么交集,只是因为江涌鸣的缘故暂时成为了队友,也就比陌生人多了一层浅薄的交情。
“曲医。”他喊了声,问,“你怎么了?”
“啊?”曲医脚步停下来,她眼睛望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吸了一口气,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着摇摇头,“没什么,还是先关注周先生的事情吧。”
她这样的表现,明显是有什么疑虑却又无法确认。现在周繁生的生死全掌握在医生手上,一大帮子人等在外头干着急也没用,青涿便劝说道:“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出来吧,惧本里一个细节都很可能致命。”
曲医经历的惧本比青涿要多,更懂得这个道理,也就没再推拒,一五一十说出。
“我每天下班回家以后,都习惯把包挂在门后挂钩上。那个挂钩有一排,都没有挂其他东西的。但是今天早上,我看到我一件黑色的大衣被挂了上去……”
“你确认不是你自己挂的?”曲耳皱着眉问,“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会不会是小奇放的?”
小奇,就是曲医继阿真之后领养的孩子。
“不可能。”曲医眉间的愁思不减,咬了咬唇,“昨晚没有,如果有我一定马上就注意到了。小奇的身高也够不着那个挂钩。所以……”
肖媛媛打断她,“所以你觉得你房子里还有别人?”
“……对。”曲医点点头。
这个城市里,除了医院、福利院、幼儿园三个场所,其他地方都荒无人烟。如果真的有人潜入曲医的家里,还做出了这种有点类似恐吓的行为,像一个猎手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因为一件衣服而陷入惶惶不安,这种行径青涿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在墓山上给未亡人立墓碑的阿真。
曲医正好在这时看了过来,通过她的眼神,青涿能看出她也有同样的猜测。
阿真和小灵互相认识,如果小灵愿意的话,他想知道曲医的住址是轻而易举的事……
“吱嘎——”
急诊室的门突然发出响动,医生戴着白色口罩推门而出。
在肖媛媛着急发问前,他自己就说出了结论。
“病原已用强效针抑制扩散,目前症状还在控制中,只是撑不了多久。”
肖媛媛“腾”地站起来,往前挪了两步,问:“什么意思,这个病治不好吗?”
医生的眼睛看过来,黑不透光的眼神里冷漠而凉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他的神经中枢最先受到病毒的攻击,继而扩散至全身,慢慢向心脏侵蚀。这个病毒目前尚未被记录在医学史档案中,未发现能针对它的药物,只能做保守治疗。”
他的冷静里甚至连一丝怜悯也不带,移转目光又看向青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