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为目的从完成演绎、通关惧本,变成了为信仰清除异己,甚至不惜向那位神献出生命。

季红裳被他那隐晦莫测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发怵,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前主管确实把所有可能知道‘引种蔬菜就能当上主管’的人都抹杀了。”青涿的两指与桌面相触,撞出清脆的响声,“但是在仓库二楼里撞破这个规律的,可不止我们两个人。”

为了求证,他问季红裳:“她有当着你的面,吃过肉吗?”

口中的“她”,就是指的严茗。

季红裳也想到了这层关系,脸色凝固起来:“没有。她说她自己也带了很多食物,所以在我这里没吃过什么东西。”

“今天中午,我目送她的舍友去拿的罐头。”青涿眼睛半合,垂眼看着身前木桌的一条条纹路,仿佛看见了佐证这个猜想的千缕万缕线索,“当时没什么人,所以我看清了她手上是有两罐食物……如果不是胃口比较大,那极有可能是要给卧病在床的舍友捎带一份。”

许多看似艰难的问题,其实只差那灵光一闪。

得等有了猜测、有了往这方面去思考的意向,才会猛然察觉原来事发是早有预兆,居心叵测者在很多细节上露出了马脚。

为什么被关在仓库屋里时,季红裳会全然不知门后的人是谁,差点误伤了队友?

因为屋外一片寂静,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响起,就有人敲响了门。

倘若严茗真是来找人的,她要如何一下子找准二人藏身的小屋?要知道那条长廊之中多得是关了门的屋子,她却全部视而不见,直奔目的。

再往深了说去,那颗暴露行踪的乒乓球为什么会不早不晚突然坠下?明明紧挨的窗扇被关得严严实实,是哪里吹来的风?

今天早晨也是季红裳见她面色不佳,才多嘴让她留在宿舍里休息。但如今一想,她生病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而大早上地前来拜访她,又在看到青涿之后匆匆告别,就仿佛……

是为了确认什么事情一样。

“先回去吧,谢谢你的情报。”青涿对倪绘扬颔首,等对方受宠若惊地告辞以后,才站起身看向季红裳,“走吧,去宿舍。”

养分流失、失去了活力的植物锁不住水分,越来越多的浓稠墨汁从裂口淌下,将他背后的衣物沾湿,紧紧地贴着皮肤。

而最外层防护服并不吸水,这也让他看起来与平常别无二样,只是身形瘦下去几分。

他与季红裳走到连接楼与楼之间的水泥小路上,抬头便能望到比现实还要清澈的蓝天,沐浴上令人眷恋的阳光。

又是人肉肥料、又是内鬼的,这惧本上上下下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天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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