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对方的下一句话堵住了嘴。
“真想不通我以前怎么会把你当偶像。”严茗喉口被勒着,出气不大通畅,说气话来的嗓音不复从前的轻柔,倒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买你喜欢的零食、打听你的行踪,在落幕之庭整夜整夜守着,等你从惧本出来……真是好笑,我在现实世界追明星都没那么认真。”
她说得坦然,季红裳却一下子被这感情牌打得猝不及防,有些稀奇地看着她,“你现在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我们放过你吧?”
这句话一出来,严茗被阻塞血流而逼红的脸挂出一抹笑,因为黑雾的缠绕笑得有些勉强,可她执意地将它牵扯出来,看起来便格外诡异,“放过我?谁都别想离开…哈哈…明天就是你们,不,我们所有擅闯者的死期。”
她越说越高兴,明明呼吸受阻,进的气远不及出的气多,但还是拚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主线剧情,不可能完成了,哈哈哈哈…”
笑完,又开始无尽地咳嗽。
季红裳一凛,“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比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声。
“她报了必死决心,不可能说的。”青涿静静地转过头,问,“你还恨她吗?“
季红裳知道他问这话是为了做什么,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突然没了声。
青涿了然,看着床上咳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少女,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身旁人衣袖,“解决了吧。”
并非是他与季红裳真被对方的话打动,继而心软,而是他们都清楚,罪魁祸首应是那些蛊惑心智、杀人於无形的罐头。
有意为之的背叛是奸滑,被迫而为的背叛则是无奈。
对付一个普通演员,甚至不需要驭鬼师动一根手指,床上的人被毒蛇般的黑雾侵入七窍之中,不一会儿就没了生息。
就在她死的那一刻,被草木撑起衬衣弧度的背部衰竭下去,而消散殆尽的生机却让另一片枝叶枯木逢春。
温热的暖流流淌在骨骼筋脉之间,失而复得的植物陷入恍若过年一般的喜庆氛围,拽着那生机猛地吸食,精神得抖起了叶片。
青涿的面颊也渐渐脱离了那种干涸的苍白,添了些暖色。
犹如一块被抆拭后莹润焕发的翡玉。
黑雾将屍体蚕食吞噬,316的宿舍门被关上,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无人房间。
季红裳在确认过青涿身体已没有大碍后,便独自一人离开,说要研究一下严茗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目送着她沉默的背影,青涿没有追赶上去,留给她一些空间来消化情绪。
说到底,还是会被影响,会有些怅然的唏嘘。
狭长的走廊中只剩两道身影,阳光照耀下,周御青那身古朴的长袍格外引人瞩目,至少青涿早已眼馋地偷偷瞄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