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一站一蹲,静候了一刻锺的时间,外界的纷乱才渐渐平息下来,视野内也没有其他或逃或追的人,此地已经算得上安全了。
青涿从灌木中翻身而出,一边拍着小臂上沾着的碎叶,一边冲脸色苍白的小胖使了个眼色。
那少年的黑框眼镜已经因汗液滑到了鼻尖的位置,他如释重负,忙用两指扶好眼镜,手背往额头上一抹,甩下几滴剔透的汗珠。
他鼻头皱着,用疑惑的目光将青涿扫了两边,语气中的惊疑不定都快要溢出来:“你是……吕星宇??你拉我干啥?!”
想不到这学校里认识吕星宇的人还挺多。
青涿缓缓挑眉,不打算与他叙旧拉近感情,直接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要逃?”
此话一出,小胖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浑圆的眼珠子警惕地望着少年平静的脸,说:“想逃还需要理由吗!这地方是人能呆的吗!……要么不给饭吃、要么逼着我吃肥肉吃到吐,还总是……”
“但你逃不掉。”青涿打断了对方长篇大论的抱怨,“校门全部关闭了,墙上的电网已经通了电。你冲早会被抓住,然后送到治疗室电击,再关到反思室里反思一个月。”
他倒豆子般地把上回听到的惩罚如实阐述了一遍,看到小胖果真害怕地咽了下口水,惴惴不安地嗫嚅道:“那……你不也一样吗!”
“如果给你机会反击,”青涿顿了下,随后说悄悄话一般压低声线,“甚至是杀了这些人……你愿意吗?”
在这所校园中,手无寸铁的学生总是占据着弱势的地位。即使是所有学生都拧成一股绳来共同对抗那些魔鬼般的、持着器械的教官,也无异於蚍蜉撼树。因此,没有人考虑过反抗,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逃避、选择成为被狼撵着咬的羊崽,而非潜伏制敌的猎犬。
当然,在这些人的立场上,这样暂避锋芒的选择是明智的。保护自己的安全从来都是最紧要的一件事,以至於所谓的尊严、荣辱都可以稍稍放后。
但青涿不同。他因身上这件衣服的残念而来,清楚地知道那些看似“无敌”的存在并非无懈可击。他现在缺的仅仅是一个击败校长、击败这所学院的方法,只要有更多的人集思广益,那么距离这个方法水落石出的时机就会更近。
听他口中吐出这个从来没有人敢有的念头,小胖抿起了唇。他又扶了一下并未下滑的眼镜,心中的不安在缓缓的时间流淌中弱化,最终化为一句不置可否的答案。
“你说的这些,真的有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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