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陷入安眠时,他们的大脑并没有停止运转,并且还能接收一部分来自外界的信息,并有可能将这些信息转化为梦境。比如有人在睡梦中闻到美食的香味,那么他就可能会马上做一场关於饕餮盛宴的美梦。

洛玉霞眼皮轻抖,不知是否因青涿的话而进入了梦乡。她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话,而那些积留在她嘴里的液体便趁着这个机会没入口腔中,顺着食管流入胃囊。

看着无意识做出吞咽动作的母亲,床边的青涿继续倾倒碗中的液体,双眼弯弯地笑起来。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

然而,就在此刻。

一声开锁声遽然响起,通往外界的那扇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正说着话的苍老声音戛然而止,沉寂一秒后爆发出破音的怒喝:“你在干什么?!!”

青涿心脏猛地一跳,一口气把剩下的最后一点汁液全部倒入母亲嘴里,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嘴角一勾,噙着一抹淡笑转过身朝来者看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两人的神貌,一张卷着猎猎疾风的黄符呼啦啦直直往他面门扑来,“啪”地一声贴上他的额头。

嘶——

在门边二人的怒目而视中,一只枯瘦的手轻飘飘抬起,极其不尊重地伸出两只手指夹住了那符纸,轻而易举地从额头上揭下。

宽大的黄符几乎遮住了女孩大半张脸,取走后才露出她的容貌。

只见她淡色的眉毛微微扬起,黑白分明得令人生畏的瞳孔映出森森死气,单薄的嘴唇向上勾起,却皮笑肉不笑,冷冽而嘲讽地开口:

“就这??老妖婆,你这修了大半辈子的道行真是低得让我发笑。”

说着,她指间一转,挑衅中带着某种游刃有余的优雅,把那张驱邪符贴到母亲的肚皮上。

这…这……!

门边的父亲被这一举动激怒,大喝:“余盈水,你这没心没肺的孽物,要对你妈做什么?!!”

常年在家说一不二的主人地位让他面对余盈水有一种天然的压制感,他想走上前去,却被荣婆一手拦住。

“别冲动。”荣婆勾着背,她年岁虽老,眼眸中却锐如雄鹰,直勾勾地看着女孩,“你没看出来吗,她不是什么余盈水。”

“她是方茵!”说这话时,荣婆又以与其年岁极不相符的灵敏度捏来一只黄符,食指与中指双指并拢,驱动它以云破天惊之势往青涿飞去。

这一回,有了准备的青涿哪还能让它贴到自己脑袋上。

毕竟,那“啪”地打一下也是有点痛的。

看准时机将手一挥,单薄的黄符就被他一手攥住,捏在掌心动弹不得。

青涿转头又把新来的符纸贴到洛玉霞的肚皮上,闲适得如同做游戏一般。他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撇去眼角困倦的泪花,换了个二郎腿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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