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我专长的领域是精神科目,在还未患病的不久前,朵朵女士曾来医院找到了我……听闻‘影子失控症’这样的说法后,我替她做了一系列精神检查,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是正常,因此,我开始接触影子失控者的群体。”
“在研究期间,我频繁接触了朵朵女士与另一位朋友,”齐医生转过头,视线轻轻扫到丰茂的方向,又收回来,“几日后,就发现我自己的影子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哦,各位不要担心,影子失控症没有传染性,可以放心地与亲人好友接触。”
顿了顿,他又垂下眼眸,微笑着摇摇头,“幸运的是,我目前的失控范围仅限於左耳,所以还能继续做一名医生。”
齐医生的话语末了,朵朵又接过话头。
她饱含崇敬的目光望着齐医生,既是感激又是自责,“说起来,这也是我害了齐医生……他是第一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发表过许多获奖的医学论文,是未来医学上的栋梁之材,不该止步於此。”
“医生他太负责任了,天天对着我们望闻问切,给我们做心理疏导,但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知不觉受了我们的影响……”朵朵鼻头一酸,“我原先也奇怪,要传染怎么也会先从我爸妈开始,现在才知道,那段时间的治疗观察对医生影响这么大,居然让他也有了那种想法!”
齐医生抬起眼,安慰道:“请不要这么想,朵朵女士,这是为人医者的本分。”
坐在他对面的青涿则大吃了一惊,眸色复杂地盯着他。
朵朵作为组局者,是对在场众人最知根知底的,连她都给医生盖章定论为大好人,那八成没错了。
……除非她也另有目的。
难道,真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察觉到青涿的灼灼目光,齐医生与他对视,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自我介绍又从医生的下一位轮了下去,在此期间,阐述者以外的十二人皆静心聆听,没有别的人再插什么话。
青涿也如此,但他额外注意了某件事,胸膛中跳跃的心脏也随着人群挨个儿的讲述逐渐沉下去。
这不像互助会,更像故事会。甚至发言的人还没有讲故事的人用心。
除了丰茂、医生、朵朵以外,几乎所有人在讲述自己性命攸关之事时,都保持着超脱其中的冷静。这样的姿态,分明不像是局中人,更像是局外者。
思维扩散间,青涿又把刚刚自己提出的那个可能性拉了出来。
——在场十三人内,会不会有人已经被影子所替代?一个只在有光时才能显形的暗色轮廓,冰冷而无机质,与这些人漠不关己一般的态度何其相似。
难道,这还是一场“谁是卧底”的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於轮到了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青涿最开始在门口遇到的小年轻,就坐在他右边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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