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衣柜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便牢牢吸附在了左侧的白衣上。
它们与五号此时身上那件衣服一模一样,也和商场内存放的那件衣裳别无二致,就连胸口绣着的“第一医院”四个字都针脚相同,看不出半点区别。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干脆便顺水推舟、正式确认好傅弘的死法。
青涿假作左右看了看,最终伸出手握住挂着白褂的一柄衣架,挑了出来。
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
一只手横空伸了过来,白色手套抵住了衣架。
“你想选这件吗?”五号垂眸,眼底神色无法看清,“要不…换一件?”
青涿的手也凝滞在原地。
他眼睫一抖,缓缓抬眼,“怎么了,不方便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略含歉意的微笑。
五号说:“抱歉,今天是正常工作日,楼里会有病人往来,确实不太方便。”
医生比傅弘高出一点儿,半敛的眼睑松弛温柔,流露出和煦的气质。
青涿这下是真有些奇怪了,“你确定?”
一道反问问出口,被问的人却露出了更迷惑的神色。
五号眼眸里划过一丝困惑,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但为青涿预留出了一个台阶。
“您如果确实对这件工作服有兴趣,明天到我家做客就可以一试。”
青涿倒没功夫理会什么台不台阶的,他从善如流地把衣服挂了回去,一颗心却灌上了沉甸甸的重量。
没道理啊,傅弘就是穿着这种白大褂死去的,齐医生为什么在这时候会加以阻拦?
是时候未到,还是他其实有哪一个环节想错了??
手头已知的信息本来就少得可怜,如今还有一条本来盖章定论的线索被重新打上问号,青涿只觉得头疼。
他深深看了一眼医生深邃的眼瞳,却无法突破表面的黑色瞳膜继续往下探究其真正的意图,只得随便挑了件灰蓝色常服,不在意地摇摇头。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
…………
在五号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再三叮嘱下,青涿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才出了休息间。
因为鞋袜也完全湿透,“贴心”的五号还取了双一次性拖鞋让他穿上。
“走吧,准备去实验室。”医生克制而绅士地扫了两眼焕然一新的卷毛青年,带头走出了门。
实验室在十层,这些高楼层被第一医院规划为研究与配制药液的区域,因此少有人往来。
刚出电梯,朵朵就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青涿警觉雷达登时竖起。
朵朵盯着手里的手机,愁上眉梢,“有人的失控症恶化了……就是那个无言,聋哑人,他昨天受控范围还只是一根手指,今天扩散到整只手掌了。”
这是自从前天线下集会后第一个恶化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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