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青涿将一箩筐的话问完,目光望着五号,想起了什么,弯起唇角笑了,道,“可惜没有键盘,不然你还能给我打字。”
二人此时的处境倒像当初青涿作为无言、五号作为去疾时,只是彼此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五号似乎也想起了这一茬,飘起来蹭了蹭青年蓬松的黑发,仿佛在伸手抚摸他的头。
青涿又笑了笑,月色漾在眼底。
这死者的死因既不是年龄,又不是外在伤,就很有可能是死於某种疾病。而在他阅览过的历史事件中,有几场破坏力极强的知名瘟疫恰好都有外表上的症状体现。
随便一蒙,居然猜个正着。
多瓦舍家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死於疫病。
但,塔古族不是拥有木偶造术中最古老的传承吗?还是说,这木偶也不能百分之百治疗疫病,还另有内情?
青涿思忖着,越发觉得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股不靠谱。
他鼻尖被沁凉的晚风吹得微红,吸进肺腔里的空气除了霜寒外,依旧有那股挥之不去的火星味。
像是烧柴火的味道。
他搓了下有些发凉的手,耳边在猝不及防间接收到了从远方一波波荡漾而至的声浪。
“铛——”
“铛——”
像敲锺声,声响极大,几乎穿过了整个部族,又如海潮触礁般碰到山体,往回流窜,四面八方传来的回声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村子紧紧包在里面。
嗡嗡的鸣声好像贴在耳边,把心肝肾脏圈带着一起摇晃起来。
“砰!”木门拍在石壁上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青涿扭头去看。
一户人家、不,两户,三户,临路两侧的房门皆陆陆续续地打开,漆黑的人影逆着光从房子里走出,默默无语地走到了小路上,也不管还没合上的房门,往同一个方向缓步走去。
青涿心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后退半步,借着屋中洒出的光盯着与他抆肩而过的人瞧。
这些人目光并不呆滞,胸脯会起伏,眼睛也会眨,虽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应该还是活人。
他眉尖微蹙,默默转过了身,然后眼眸一凝。
此时站在小溪上游的位置,地势偏高,看得到下游的景象。只见这一片蜿蜒的小路上全游荡着人,黑夜下塔古族衣饰的鲜明颜色被蒙上层灰,连成一片仿佛一条花色斑斓的细蛇。
几乎所有村民都出动了。
青涿并未思索很久,抬步跟上,混进了这一条目的地未知的队伍中。
队伍顺着溪流的流向一路往下,横跨过下游的一座石桥,又向东走入乡间主干道,与其他地方漫步而来的村民汇聚一起,继续向东。
当青涿从人群缝隙间望见前方隐约跳动的火光时,倏然想起了周繁生之前打探来的情报。
他脚步顿时加快了许多,在人群中飞速穿梭,果然在走过将近百米时抵达了村民们集合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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