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木偶能治疗任何病症。
光是这特殊的一点,就值得演员们好好深究了。
桑吉古丽对於这条路格外熟稔,连哪道拐口的东南角有块大石都记得清楚,搀着老太走到槐树下,拿盲杖尖端杵了杵干裂的树皮。
“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她转过身来问道。
青涿二人已经有意放轻脚步,却没想到她的听力如此敏锐,见状也不再隐藏,拐过墙角上前几步。
“我们是外族人,刚刚听到你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青涿说。
“对!”吴穆附和。
桑吉古丽眼皮下的眼珠子一滚,道:“我听过你们的声音……”
她闭上嘴沉思了两秒,“你们是木雕坊的学徒,来自玛蛮族。”
都道盲人的听觉会比常人敏锐一倍,但青涿却未想到这都能听得出来。当时在赛罕家里他就说过短促的两句话,而且混杂在众人声音中,居然就被记了下来。
隐瞒也没有意义了,他直言道:“没错。但人偶之论太荒诞不经,族长派我们来学艺,也是因为玛蛮实在生灵涂炭,走投无路……”
“我们可以一起聊一下吗?疫病或许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对不对?”青涿坦然问道。
他语气真挚,听得吴穆连连点头,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桑吉古丽静了两秒,却出人预料地断然拒绝了:“不了。我对於这件事没有别的看法,你们请回吧。”
“我们站在你这边。”青涿毫不犹豫地站了队。
一阵裹挟着辛辣烟味的风吹来,带着树叶间的光影在桑吉古丽脸上乱晃,她面色沉静如水,张嘴道:“…我对人偶没有多余的意见,请回吧。”
两次回绝,足以坚定她的决心。
而就在这时,那八旬老太忽然挣脱了她的手,步履蹒跚地朝青涿二人小跑过来,身体东倒西歪,惊得两人同时伸出手臂去扶。
老太眼皮浮肿,眼睛被挤得小小的,但目光清澈,并非盲人。她老泪纵横地双手扒住青涿的小臂,抬起头哭诉。
“囡囡,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啊?阿嬷不在,是不是没人给你做糯米糕了?…囡囡啊,桑吉古丽啊,你在外头好好过日子,不要回来了…外面好啊……”
“阿嬷!”桑吉古丽手臂一空,着急地点着手杖朝声音方向走过来,紧紧地抓住祖母的衣袖,摸索着揽住她的肩,用力拉了回去。
“阿嬷,我是桑吉古丽,我就在这里!”她强硬地推着祖母,自己则不再与两个陌生人对话,摸索着进了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