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好久不见。”青涿歪过头,淡笑着问好,把手中的船票递给检票员,看向谭羽的眸子跳跃着星光。
不仅是他,他身后那气质冷硬的高大男人、矜贵优雅的女士,都微微颔首向谭羽问好。
“……你怎么了?”青涿定定望着躁动不安的谭羽,“疑惑”问道。
谭羽哪能不懂他抛来的柳枝,麻溜地顺杆爬上,并随口诌了个名字,“我的船票让比尔先给这位小姐了,但这位小姐说……”
“抱歉,先生。”检票员急急忙忙打断了他。
她看得分明,旁边这些先生女士都是拿了船票的大人物,那么与之相熟的丹尼斯自然不会有假。
再执拗下去,恐怕会得罪贵人。
“这是您的回执,您先上船吧!”她立马撕下了票据,将其中一半递给谭羽。
谭羽仍记得自己“内急”的说法,拿好船票的空隙间与众人对视一眼,转过身小跑着顺扶梯往上。
青涿浅浅松了口气,仰头望了望湛蓝无云的天际,微笑着接过剩下一半的船票,与剩下几人一同走上了轮船探出的扶梯。
走到这里,身后那车水马龙的热闹集市被抛得很远,嘈杂声匿去,海潮的翻浪声更加清晰。
“看来,只要不违反【剧情旁白】,我们还是能在拍摄范围内自由行动。”青涿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人道。
张久虞点头:“现在的旁白还是引导性居多,恐怕是为了让我们适应这种表演方式。等真正剧本展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放得这么宽松了。”
“那这样说的话,如果旁白里直接让我们去面对死亡,难道我们也只能照做吗?”周繁生小声问,随即便被肖媛媛鼓励似的拍了拍肩。
“惧本里不会有必死无疑的局面,旁白最多会逼我们直面危机,不会直接让我们去死。”江逐厄垂下眼,从扶手栏杆的空档中望向深色的海面,“但系统可以把危机里的生路压得极窄极细,好让我们轻易察觉不到。”
本身就是沉眠级惧本,又是作为开启无解惧本的“钥匙”,这一趟恐怕会比他和张久虞以前经历过的同级惧本要难得多。
队友们在身后小声讨论着,青涿勾了下周御青的袖口。
西装的袖口自然不如那黑袍的宽大,他手恰一伸过去,指根骨便不可避免地抆到了对方的手背。
“你看,海的颜色变了。”青涿轻声道。
刚刚在码头岸边尚且深蓝的海水,在扶梯上往下俯视时化成了深不见底的混黑。一层一层涌动的浪将下午的日光切得稀碎,反射出来的光芒却没有那股浮光跃金的恬美,反而如褪了色一般,转瞬便被另一道海浪盖住。
再回过头去看人潮拥挤的码头,视野就像是被蒙上一层磨砂窗纸,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色块僵硬地来回移动。
而头顶不远处的幸运号却一如既往地清晰可见。